袖中劍是連家的殺手锏,連城璧在學會拿劍后,日復一日早已練過千遍萬遍,甚至在夢中都曾反復練習,連城璧閉上眼睛都可以使出白虹貫日的這一招。
那日在與金風細雨樓的爭斗中,狄飛驚已經暴露出自己會大棄子擒拿手這門功夫,連城璧就時刻注意著和他保持距離,不要讓他抓住自己身體任何一個部位。
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劍
雪光劍光在黑暗的小巷子里閃爍,若深海里閃光的游魚,美麗又帶著致命的誘惑。
兩人在小巷子里打斗起來,各自淺色的衣裳都暈開紅色的斑痕,像是一朵朵紅梅,狄飛驚感嘆袖中劍的精妙,不怪呼江湖上沒有見過這招的人存在,因為見過的人早已經死亡,誰還能對活人吐露這招的驚艷。
他腳步輕巧,挪移轉換間避開這把劍,剎那間的衣袖紛飛,讓連城璧的劍落空,狄飛驚又移指成爪,狠狠地抓向連城璧的肩膀。
這一下,只要按住他的肩膀就可以使他內息滯澀,氣血逆流,半點力氣提不出。
現在后撤已經來不及了,連城璧反手轉換拿劍的姿勢,掌心握劍,中指用力一推劍柄,劍尖便向著狄飛驚的掌心射去,意在以傷換傷,爭取脫困的時間。
剎那間,一朵血花綻放在兩人之間,風聲蕭蕭,吹散這朵血花。
“我輸了。”
連城璧坦然的認輸,劍是刺中了狄飛驚的手掌,但他避開了經脈,只算是皮肉傷,但自己卻被狄飛驚抓住了,現在是連一絲力氣也施展不出。
“我也沒贏。”狄飛驚淡淡地說,此刻他的后背抵著一把利劍,劍尖已經刺穿他的皮肉。
“是他讓你插手的。”
“大堂主,今日就到這里為止吧。”
連城璧清透溫潤的聲音,和帶著斗笠高手陰柔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斗笠高手笑道“公子不要任性,不然我家主人晚上又要擔心得睡不著覺了,年輕人太心急可要不得。”
狄飛驚哪怕被他用劍抵住身后,氣息也不見紊亂,垂眼看清斗笠高手腰間的鐵令牌,他輕聲問道“大內高手。”雖說是問話,但語氣已經十分肯定。
連城璧嘆到“又是他,江湖事非要插手。”
斗笠晃動一下,斗笠高手像是在否定,他笑道“公子的事,是家務事。”
狄飛驚轉瞬想到無垢山莊和皇家的關系,便明白皇帝對連城璧的上心,是不可能讓連城璧死在汴京的,現在的六分半堂再經受不住一場暴風驟雨。
但這不代表六分半堂的尊嚴是誰都可以冒犯的,狄飛驚緩緩放手,松開連城璧,晃眼間,連城璧只見到他雪白的衣袖揚起,他已經擒住那位斗笠高手。
狄飛驚合攏手一捏,這人就沒了氣息,他再松開手時,這人就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