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楊志得令,手執鐵槍,直取董平。董平那對鐵槍,神出鬼沒,人不可當。楊志卻也非是浪得虛名。兩個在征塵影里,殺氣叢中,斗到五十余合,不分勝敗。交戰良久,林沖恐怕楊志有失,便教鳴金收軍。楊志勒馬回來。董平手舉雙槍,似乎想要直追殺入陣來。但看著梁山軍陣前的一個個嚴陣以待的弓弩手,他覺得自己如果就此追下去了,便也把自身的這條小命給追丟了。
林沖看著十八里鋪的圍墻,目光所及,自然能曉得那上首人馬多是弓弩手,只可惜目力有限,到底辨別不清晰。“可惜那千里眼還無著落,不然那城墻上看的親切,若是弩兵無多的話,就直沖過去。”他有些嘆息的道。
作為梁山軍的二當家,林沖是知道陸謙有多么要緊要千里眼的,當然還有那已經可宣告失敗的火藥。前者是花費了大價錢收購那通透無暇的大塊水晶,價格不菲,卻市面上極少有。后者也花費了不小的代價,所知的火藥威力在林沖看來已經是不低,可卻叫陸謙大失所望。甚至一度都把那失落的神色就形于色,叫林沖好不吃驚。
而東平府與濟州府是一般無二,下轄只有四個營的禁軍,想想當初濟州府禁軍的表現,這東平府的禁軍又能呈什么英雄?或者是能有多好的裝備?梁山軍現下的武備也不差的,尤其是主戰營。無論是披甲率還是神臂弓,數量都能媲美禁軍中軍。
如果這東平府禁軍的神臂弓數寥寥無幾……
青面獸再一旁無甚表示。月前朱富從密州尋來了幾個制鏡的老師傅,陸謙就把高價收來的幾塊無瑕水晶交于那幾老漢,讓其做什么‘千里眼’。說是能遠窺數里之外人之面目,絲發可顯。這太超乎楊志的想象了,他可不向林沖那般對陸謙深信不疑,看不到實物,他可不信。
但他也不能否認林沖話中的意思,眼下這的確是個好機會。如果城墻上只是些弓手,而不是神臂弓兵,兩個主戰營的披甲兵沖上去,這十八里鋪和董平軍就算是破了。對這一點,楊志是絕不懷疑的。
陸謙在清河縣也沒尋到機會與武松見上一面,后者領著清河土勇,正牢牢地守在縣城。那清河縣都要被再次殺來的陸謙軍馬給嚇尿了。
這種只要賊寇愿意破城,就一定能破城的感覺,太讓清河縣悲哀。想他堂堂知縣,竟然要毫無尊嚴的被蹂、躪至此。
陸謙再遣派薛永、焦挺領兵進至陽谷縣,做出要殺入濮州的跡象來,實際上卻從黃河邊上接過了南下的楊林一伙兒。兩者相加達四五百匹健馬,再有扈家莊所賠戰馬,不僅五百騎能湊足,還可有著一二百匹戰馬做后備,都能立起一個真正的騎兵營了。
只可惜梁山泊還沒有專門的騎兵將領,別看五虎八驃什么的,這當中卻沒有一個是職業騎兵軍官。那馬兵都頭之類的,可不能當回事兒。
其他如林沖、索超、楊志一類的猛將,他們更多的是了解馬匹,這年頭武人就少有不愛馬的,而不是善于指揮騎兵。反正在陸謙的眼中,試看整個水泊梁山,除了那雙鞭呼延灼外,就再找不到第二個專業騎將。
但那雙鞭呼延灼,還遠在千里之外呢。就不曉得什么時候才被高俅給派過來啊。
消息傳得飛快,梁山泊兵分兩路,擊潰了青州軍和蒲州軍。這就仿佛是生出了翅膀一樣,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水泊周遭府縣。
那東昌府的張清,立刻就選擇了停止進軍。
而如此消息傳遞到東京之后,蔡京就算再眼界‘高遠’,也不得不分出股精神來留心此事了。蓋是因為那梁山泊距離東京著實太近。如果那陸謙一遭興兵西進,別說是殺到東京城外了,就是叫那南京應天府告急,秉國執政的他蔡太師都要被皇帝好一通責怪。更有傳言者說,京東不寧皆罪在括田所,真豈有此理!
此次復起,蔡京雖然依舊大權在握,但對比上次秉國,卻已經有所遜色了。這當中一大表現就是王黼。王黼是蔡京復起的重要人物,蔡京再次任宰相,感激王黼幫助自己,就任命他為左諫議大夫、給事中、御史中丞。王黼從校書郎之職,升到御史中丞,只用了短短兩年的時間。按理說他當是蔡黨中的核心人物,可事實卻是王黼正在與蔡京漸行漸遠。
蓋因為蔡京與樞密使鄭居中不合,王黼卻與鄭居中交好,蔡京惱他‘立場’不堅定,很生氣,調他任戶部尚書。此正值青黃不接時,蔡京想以國家財用不足作為他的罪狀。不久諸班禁軍因沒如期犒賞,到左藏庫鼓噪鬧事,王黼聽說后,就在諸軍前貼上大榜,保證某月某日犒賞他們,眾人讀榜后都散去,蔡京的計劃沒實現。王黼回來后任韓林學士,遷為承旨。與蔡京之間的間隙是更大更深了。萬幸他兒子蔡攸得皇帝親睞,這才叫蔡京聲勢不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