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三次征討梁山泊的主帥是誰,這可是惹眾人眼紅的位置啊。何灌的五萬大軍都敗了,再起一支兵馬,人數自然要超過五萬人。
十萬步騎方是第三次征討梁山泊的官軍數字。這可是一個龐大的數額。在很多朝堂重臣眼中,這也是一個得取功勞的位置。
當然,何灌的這一敗叫所有人皆知道,征討梁山泊一事,萬萬不可小覷。
可人的感覺有時候會欺騙自己。梁山泊不是西夏,更不是北方的契丹,陸謙等人的出身先天上就讓朝堂上的文武重臣看輕了三分。甚至這當中已經不止一人,派出人手去聯系跟隨何灌一同敗退濮州的兵將了,從他們口中套取了不少消息。
但人的感覺,在很多時候真就是很要命。
梁山軍精銳,不少人手中都拿到了這個消息,卻沒人真的看中它。因為在諸多朝廷重臣眼中,賊寇再是精銳也比不得西夏、契丹。不少人更愿意把何灌軍的大敗,歸類為范縣戰場上出現的新式石砲;把范縣官軍的第一次大敗,歸結為梁山泊賊寇頻頻斗將得手,大挫了官軍士氣。
當下就有人出班奏曰:“陛下。梁山賊子以一洼之地,聚嘯奸猾刁頑之民,橫行河朔、京東,各處官軍鮮有可抗者,其賊焰囂張,其罪惡極。我大宋富有天下,擁兵百萬,前遭些許小敗算的了甚?那梁山泊累造大惡,打劫城池,搶擄倉廒,聚集兇徒惡黨,盤踞京師近地,抗拒天兵,實乃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誅戮剿除,他日養成賊勢,于國之危害甚于北邊強虜敵國。微臣不勝惶懼。伏乞我皇圣斷。”
趙佶手撫髭須,沉思道:“朝廷大計為上,這河東、河北,現在正是用兵之時,卻不能輕調。梁山泊位置特殊,賊勢坐大了,實不當穩便。”
王黼忙借著說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梁山賊勢近來甚為囂張。朝堂諸公也曾在近畿屢次調兵調將,都損折不回。若是叫那山東之寇小覷朝廷,窺視畿輔,卻不是穩妥。”
“陛下,老臣以為梁山賊勢雖盛,大舉作亂,尚不敢為。我京畿還屯有大軍十余萬,中原各州禁軍也在,一紙之詔,十萬大兵可調。陸賊極是狡猾,若無十分準備,不敢作此大不韙之事,以激天下之怒。所怕者,陸賊南竄徐、海,行那流寇之舉,如黃巢一般,剿滅便是不易。”蔡京如此說話,那言語中的意思卻還是要盡快的剿滅梁山泊賊寇。
接下來再有一人奏道:“臣院中收得京東各處州縣累次表文,皆為陸謙等部領賊寇,公然直進府州,劫掠庫藏,搶擄倉廒,殺害軍民,貪厭無足之極。其賊軍所到之處,無人可制,無人可止。若不早為剿捕,日后必成大患。伏乞陛下圣鑒。”
如此這些,直接連站出來了五六人,雖官職都不甚高,只是“先鋒”,卻各屬于不同。高俅低著頭,瞇起的眼睛里露出厲色。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人的根腳他都是清楚的。
有內廷也有外朝,有文官也有武官,這是惡意如潮啊。他高二領會官家的意思,要在軍中另起一山頭,八爪魚一樣向著各方面伸手,那是開罪了不少人。
國難思良將。趙佶不由得把眼神看向自己的右手處,可惜,那童貫已經去了西北,不在身邊。
高俅一直留神趙佶臉色的變化,瞅準時機,抬腳出班奏道:“陛下,臣下不才,愿帶兵踏平梁山泊,生擒陸謙,獻于闕下。替陛下分憂,為天下掃除一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