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恁地義氣,陸謙真義薄云天么?
何灌縱然被貶去永州,但誰敢真將他視為小小的州府團練使呢?梁山泊為了一新入伙的頭領,竟這干事情都敢做下。
“大頭領多慮了。屆時做下案子時候,只管叫是山東梁山泊好漢所為。保管無人想到你房山。待事成后,我山寨必有厚報。”
虱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梁山泊與趙官家已是你死我活,又何懼其手下文武憤恨?
這時,大廳內一干人物已經將書信內容明了,倒是都在贊嘆梁山泊的義氣。只李懹本就不忿王慶“妄自菲薄”,聽了歐鵬的話后更是氣怒,“我房山好漢做下的事跡,何于你梁山泊揚威名?”
李助眼睛瞇了瞇,向王慶遞了個眼色。后者當即喝退李懹,再叫人引歐鵬入后休息,直言說此事重大,自己要與山上眾頭領商議一二,明日再給個實話。
摩云金翅抱拳告退,王慶便就看向金劍先生,目有不解。就他而言,這趟買賣做下也無妨礙。頂著梁山泊的名頭便可無恁多的是非,更能與梁山泊這個江湖綠林的頭號碼頭結下一善緣。
手下諸頭領亦是認可,就是那房山第一手段高強的杜壆亦是贊同。“梁山泊家大業大,連破官軍,打破郡城,手指縫里透出些來,都能叫我房山吃飽。何況這遭還有那江南方臘。寨主若是拒絕去,日后傳揚開來,豈不是叫天下英雄恥笑我等?”獨再回到大廳的李懹心有不忿。
李助輕咳兩聲,叫人都看向自己,說道:“老道亦是贊同。只不過我等好漢聚義房山,拜寨主為主,亦是要在這千里大山之中建立一番基業,可不是拾梁山泊牙慧的。”
“后者偌大名頭,本已經叫人“望而生畏”。現在為報凌振這等新入伙頭領之仇,便不遠千里的追殺何灌至此,日后這等消息傳揚開來,豈不是千金買馬骨。叫人世間好漢都知曉梁山泊陸大頭領是極重情義的。”
江湖綠林里的好手硬手不是路邊的野草,隨手拾來。蛋糕就那么大,梁山泊姓陸的多吃一口,那王慶便就要少吃一口。
雖然在淮南以西之地,房山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大寨,但對比梁山大寨來,卻就是小兒與大人。且李助最怕的便是,房山人物以‘梁山泊’的名頭行事,待到日后“真相大白”,房山便就在江湖綠林的口中就成了梁山泊的依附小弟了。
王慶聽了這里,臉色猛地一變。幾個頭領亦都收斂了神色。
“寨主想要在江湖上立下名號,便要行那非常之事。”李助頗知曉王慶的為人,自他殺敗前來緝捕的房州官差,已無回頭路走的王大寨主,那便一門心思的要在綠林中揚名立萬。那梁山泊若是就近在咫尺,許王慶早已經去投奔入伙兒了。只是兩者相差的甚遠,王慶斷不會雌伏在梁山泊的名頭下。“如今我山寨有健兒三兩千,幾處盟友處亦有兩三千人,諸頭領皆兇如虎狼,即便殺了那何灌,官軍點撥本州兵馬來圍剿又有何妨?”房州的官軍有多爛,房山大寨的頭領們最清楚不過。
張顧行這州官和胡有為這鳥都監,盡是貪婪貨色,想方設法的克扣錢糧,早讓駐防兵馬上下具怨聲載道。“周遭各州府兵馬也盡是不堪。多因糧餉不足,兵失操練,兵不畏將,將不知兵。一聞賊警,先是聲張得十分兇猛,使士卒寒心,百姓喪膽;及至臨陣對敵,將軍怯懦,軍士餒弱。”
李助本就是荊南人,對荊湖兩路知之甚熟。
王慶眉頭一擰,臉上露出厲色來,“本意是幫襯那梁山泊一遭,好賣個人情,不想恁地緊要。卻是王慶失了計較。我房山好漢只在起事的晚了,論本事,豈居于梁山泊下。我意已決,便從軍師之言。這遭殺何灌,就是我淮西房山好漢揚名之時。”
他要以梁山泊“盟友”的身份登場,而非是“小弟”。向全天下人昭告他淮西還有一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