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帶人送別花榮歸去。直送出去十里遠,黑三郎還要再送,被花榮止住。恰巧那不遠處有一草亭,石勇已是宋江面前的得力人。這人去打掃得潔凈,平平蕩蕩,一些渣滓也無。
諸人在此話別,雷橫提壺,石勇捧盞,酒斟滿了,宋江接過來,與花榮把盞。“賢弟,我等相交多年,雖聚少離多,卻肝膽相照。今日這一離別,不知再能像當年開懷暢飲也無?你看現下,自大梁山泊興起,各州府便不是先前那般安定。陸虞候固然仁義無雙,但匪就是匪,兵戈起處人煙漸漸零落。此去青州,雖然三山已消除,可舊患方去,新患已生。想地方情形,恐比不得以前平靖,賢弟卻要小心。”黑三郎也是聰明人,聽得出花榮對梁山泊的欽佩,便就再不提陸謙一句的壞話,現下也只是用官匪之別來扎下一根刺。
至于現下的青州,宋三郎人是沒去過青州,但是有孔家兄弟在,青州于他亦無甚秘密。
自打梁山泊掃蕩青州后,那益都城固然沒被打開,官府尊嚴卻也掃地。這便是一個火星,叫青州府內往日因官府威嚴而壓制下的矛盾猛烈迸發出來。且知府慕容彥達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之手段恁地叫人心寒。如此賊寇再生來,亦無人為官府出力。是以現下青州還沒往日來的平靜。
花榮聽了觸動心事。“官匪,官匪——”
與此同時,梁山泊里。
大校場上數千兵馬羅列,老遠看到數十面旌旗,在風里飄動,。來到近處,校場打掃得潔凈,五七千軍馬,盔甲鮮明,兩排列隊中間顯出一條人行大道。眾人簇擁了數位好漢,由此經過。那閱兵臺上,有人拿了五色旗發令,等人經過了,那紅旗展動,這人馬便變了個四方陣式,布在校場中心。旗門影里,金鼓齊鳴,早見陸謙全身披掛,率領一干好漢及近。校場里數千軍馬,靜悄悄地排列了陣式,一些響聲也無。但見那方陣羅列的隊伍,戎裝鮮明,猶如地面排下了整齊的錦堆。在錦堆上面,云霞燦爛的飄動了旗幟,在風中卜卜作響。
今朝梁山大軍兵發三路,一路向東打青州,一路向南攻徐州,再有一路往北破孟州。
正所謂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剛,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為之以歙而應之以張,將欲西而示之以東。說白了就是要聲東擊西,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敵志亂萃,不虞,坤下兌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
陸謙的目標是北京大名府,但表現出來的模樣,則是要攻略北部的孟州、高唐,南面的徐州和東側的青州。至于為什么舍距離最近的東昌府而不動呢?那是因為東昌府向西挨著的就是應天府,容易引發東京城過于劇烈的反應。且東昌府并不昌,與濮州一般,只有府治單州,外加成武、魚臺和碭山三縣。全部吞吃了又如何?
梁山泊北、東、南三路主將依次是林沖、楊志、徐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