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休要怪他杞人憂天。實乃是縱火對梁山泊的危害太大,青嫩多汁的葦葉可是牲畜們十分喜愛的飼料,更給梁山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甚至他都害怕,這一場大火燒下,梁山泊還不僅僅是要變成灰山堆的下場,誰敢保證人畜都能無礙?
而火箭、火罐,恰恰是水戰離不開的兩件法寶。【就奇怪梁山三敗高俅的時候是在冬季,那蘆葦蕩該盡是枯黃的,極易燃燒的。幾支火箭下去,怕就能燃起一通大火。施老爺子是沒有想到么?】
“大頭領,這南路軍三萬人多是精通水性之輩。楊溫所部依旁長江,項元鎮所部便臨著淮河。其麾下士卒多能上船作戰。”朱貴起身介紹起了這兩部兵馬,就諜報司這段時日的偵查可知,彼處兩節度使麾下戰兵,恐多是能陸戰亦通水戰。雖然劉夢龍部只一萬人,可一萬水軍與兩萬陸師的組合,與一萬水師跟兩萬海軍陸戰隊的組合能一樣嗎?
“大家還休要小看了登州水師。”官軍可不是只一支水師的,這登州水師現下還遠不是梁山泊的威脅,陸謙甚至只需一聲令下,就能叫登州水師堵在濟水當中,進退兩難。是以這支水師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這幾日,陸謙不止一次的與林沖、魯智深、楊志等人商議起戰局,他有種感覺,那高俅所打的主意恐就是要用南路軍三萬人來與梁山泊兌子。
只要能打掉梁山泊初見規模的水師,不管南路軍三萬人有多么的損失慘重,還有登州水師在手的高俅,便能以此來將梁山泊給鎖死。
若是沒有了水師,這浩蕩的梁山泊就不再是官軍眼中的障礙,反而會化為他們最得力的幫手。
高俅這廝恐怕短期內就沒有登陸梁山的打算,把梁山人馬緊緊地圍困住,方是他第一要做的。這當然是怕梁山大軍丟開這一小洼,而向南、向西、向東、向北去了。到時候就不次于龍歸大海,虎入山林。
“哥哥。不管那高俅是否真如此打算的,俺們便滅了那三萬兵又如何。”
阮小二站起身道。他們水師自打去年起便吞吃了多少錢糧,可戰功卻立下不多,屢屢出動只有墊后轉運的份兒。阮氏三雄早就憋著一口氣要立下功勛來,他們可是陸謙最早時候的班底。
看看當初的其他人,朱貴的排位在聚義廳上始終入得前十去,劉唐兄弟是落后了一些,可也在二十之列。只有他們哥仨拉了后腿,現下都掉到三十去了。
眼看著扈三娘那小娘皮都追趕上來,好三兄弟好不害臊。便是那阮小五,都有了前往登州外海做活的念頭了。且現下山寨里又多出了浪里白條張順、混江龍李俊與童威童猛兄弟,這四員水將。如此那水師中始終空出了兩營正將職位便就有了著落。亦叫一直來在水泊梁山的水師中都一家獨大的阮氏兄弟,也有了危機感。
阮小二起頭,阮小五、阮小七自然跟上。就是張順和剛剛上山的李俊、童威童猛兄弟也紛紛請戰。這一戰關系重大,可不正是他們建立功勛的時候?
縱然那李俊帶人投奔梁山,是無可奈何之下的一次投機。但這梁山泊若真的能成事,他自然愿意效勞。
“水師下屬現有大小戰船多少?比之金陵水師相差幾許?”陸謙問道。
“我水師戰船比之金陵水師亦不遜多少。早前還困于將士不足,現下那轉運司下屬許多貫會浮水的輔兵,只要登上戰船,便皆能廝殺作戰。”
阮氏兄弟眼中閃過一抹炙熱。他們水師多少日夜里作訓不休,那所追求的也是有朝一日能一展自己的風采?
梁山泊陸軍屢屢克城敗敵,偏他們水師拖沓么?一年多來,對比陸軍屢屢擊敗官軍的光輝來,水師太過黯然了。阮氏兄弟作為梁山水師的主將若還能心平氣和,他們當初便不會跟隨陸謙入伙梁山泊了。
陸謙也自沉默少許,便慨然應允。
既然有承受不起官軍水師主動進攻的理由,那便自己先發制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