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門庭前的青石臺階流淌下,濃郁的血腥氣直撲陸謙口鼻。宅院內的廝殺聲已經平息,只剩下尸身未曾收斂。
“哥哥,今日俺鐵牛的斧子可發利市了。”李逵一臉的快意,手持一雙血淋淋的板斧迎將來。
安陽城中,抵抗最最激烈的地方,自然是彰德府衙,確切的說是州衙南園東北的晝錦堂。
那兵馬都監引著一撮把知府大堂都棄之如履,卻看晝錦堂比自家祖宗都要貴重的官兵,死守晝錦堂為中心的彰德府衙南園。
是人都該知道如此做就只是死路一條,但這些說是老趙家的官兵,到更不如說是被韓家收攏到夾帶里的兵將,卻陡然間變得悍不畏死般,死戰不退。
“那鳥都監被俺一斧頭剁成兩段。”黑旋風欺到陸謙跟前,嘿嘿說道:“山寨里有那賊婆娘嘲笑俺鐵牛只有砍樹的能耐,沒有斬將的本領。這遭俺殺了彰德府的兵馬都監,可算得上了斬將。”
這話明著是對陸謙說的,實則是對陸謙身后的扈三娘說的。
因為郭盛重傷,陸謙便轉而將扈三娘提到身邊,暫代郭盛的位置。而至于扈三娘與李逵的恩怨那卻是說來話長。
許是天生的罪孽,這倆人便就互相看不順眼。要知道李逵這黑廝同飛天虎可是相當投機的,那扈成是一個鉆營的好手,李逵這般的直腸子人物,最易被他拿下。但是扈三娘與他就分外不對了。
陸謙如是未曾聽到。只大步跨入門庭,不多時,晝錦堂這座遍布著濃重血腥味的建筑就映入他的眼簾。
“燒了它。”陸謙心中原就是如此打算,現下他這心意便更堅定了。
老趙家揚文抑武,這相州韓氏一族便就是他們一手捧出來的文華標兵,是宋室為天下的士大夫樹立起的一座豐碑。「三世守鄉郡」,這在天水一朝,是絕無僅有的榮耀。卻也同樣是壓在武人頭頂的一座高山。
陸謙并不崇尚武人政治,文人政治的后果,中國人都看到了;武人政治的后果,中國人也看到了。為了自家皇權的穩固去縛束天下人的雙臂,這是愚蠢,這是恥辱;可同樣為了打壓文人政治而無限抬高武人的地位,也是大大的滑稽。
只是在眼下這個世道,文官士大夫們的地位著實需要下重手打壓。而韓琦的那一句“東華門外以狀元唱出者,乃好兒!”著實叫陸謙惡心到極致。不管這句話是否有特殊背景,存在著特殊的原因,陸謙都恨之入骨。再加上那三座榮堂,上輩子他去安陽的時候,看都晝錦堂僅剩的“三絕碑’都覺得惡心,現在有了如此條件,那還等啥呢?燒!燒!燒!
北宋至和二年,韓琦以武康軍節度使身份治理相州。他感覺府署富麗堂皇,但府署花園的面積太小,于是向北、向東擴建,建成南北二園。北園為康樂園,取“思康與民同樂”之意,南園為州署后院,主要為府署官員服務,兩園統稱“郡園”。
韓琦還在郡園東北修建大堂,命名“晝錦”。堂之東南建射亭,稱“求己”。堂之西北建小亭,稱“廣清”,形成了一組以晝錦堂為中心的園林式廳堂建筑。
晝錦堂門樓美艷精巧,上枋橫幅圓雕八仙以喻壽,中枋圓雕鹿等十景以喻祿,下枋左側雕堯舜傳讓以喻賢,右側雕文王渭水訪賢以喻德。其他部分則分別以浮雕、圓雕、透雕手法雕刻靈芝、牡丹、石榴、佛手、菊花、浮云等圖案。可謂是富貴堂皇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