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句滅自己銳氣的話,除了當初的戰呼延灼一役,林沖習武半生,數年的廝殺,都還未見識過如此多的騎兵。
遠看時,真就像鬧蝗災一般!密密麻麻的宋軍鐵騎緩緩發動,如是江河決堤前那洶涌咆哮的洪流,一旦沖垮堤岸,必然是浩浩蕩蕩,一瀉汪洋。
“噠噠噠……”
“噠噠噠……”
馬蹄聲逐漸密集起來,就像是在蓄勢,也仿佛是汪洋匯聚江河。而一旦汪洋發怒,那就是驚濤駭浪。
“殺啊——”
林沖雙目也似充染了鮮血,赤紅赤紅。舞起長矛,放聲高吼。這一陣關系重大,陸謙將騎兵交付于自己之手,那他就萬不能辜負了陸謙。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這是中國人幾千年來的傳統理念。
宋軍陣中,一個手持大桿刀的武將,高舉起大刀來,口中啊呀呀的狂喝一通,慢慢加速中的宋軍騎兵大喝一通,速度更快上一些。
那鄧飛帶著一營騎兵沖透敵陣,迎面就是宋軍的騎兵大部隊。他沒有勒馬往斜處里跑,更沒有扭頭去看身后還有多少人馬,而只是狠狠抹掉臉上鮮血,揚起手中的鏈錘,如受傷的野獸樣兒發出一聲凄厲的叫喊。“弟兄們,跟我殺啊——”義無返顧的向著宋軍大部隊自從過去。他身后的梁山泊騎兵也無一個怯懦掉頭,一個個口中瘋狂的大呼小叫著,舉著自己的長槍、鐵棒,打馬往前沖刺著,群體陷入了一種瘋狂。
鄧飛不知道,他身后的林沖這一刻落下了淚。他還不知道,纛旗下的陸謙這一刻眼睛也是濕潤的。
“大都督,鄧頭領危險。”
姚政幾人都緊挨著陸謙,年紀已經不小的姚政很清楚眼前的一幕意味著什么,可年紀還小的岳飛卻面色赤紅,急著叫道,半點也無沉著。
陸謙雙手舉著千里鏡,動也不動。他心中何嘗不知道鄧飛這一戰危矣。火眼狻猊自從上的山寨來,履歷戰爭,多建功勛,他又何嘗愿意看到鄧飛歷險?可這就是戰爭啊。
“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這就是廝殺。”
事實上這一戰中要死掉的人多了,只是那些士兵如何有頭領矚目?又如何有頭領叫岳飛熟悉?當然,鄧飛也很可能不死。
馬嘶人嚎,血濺槍折,騎兵地對抗,就是以命博命地兌殺。
不管是這個時候,還是幾百年后的近代,騎兵就始終意味著速度、力量和傷亡。
往日在宋軍與梁山泊中都顯得十分珍貴的騎兵,現下卻在這一刻低賤的卻連一只螞蟻都不如,人命在這一刻卑微的似乎連路邊的野草都不盛。每一瞬間,每一喘息都有鮮活地生命在消逝。
只片刻功夫,陣中便倒下了上千具人馬尸骸。
敵我雙方的尸體混攪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