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還舉出了曾頭市這個例子,雖意是叫史文恭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卻也叫史文恭的心情瞬間糟糕到底。
說道曾頭市就不能不提老三曾索和老四曾魁。這倆人前些日子史文恭還見過一次。卻是老四曾魁來接自己的哥哥曾索,后者‘刑滿出獄’了。
卻也不是沒有條件,曾頭市要獻出他們溝通女真的渠道,并且承諾今后不能販賣戰馬給宋軍。這實質上已經逼的曾頭市屁股坐到了梁山泊這兒,可偏偏他們的家業所在的凌州,還在宋軍的掌控之下。而且從本質上講,曾頭市是十分抵觸梁山泊的。因為梁山泊的那些政策落在曾家父子眼中,那就是在掘斷他們家族傳承的根基。
是以,曾頭市人就甚是憎恨史文恭。蓋因為早前陸謙給出的另一個釋放曾索的條件,就是叫他幫忙說服那史文恭。沒有獻出渠道,也沒有不準販賣戰馬給宋軍,如此曾頭市的處境無疑會好上很多很多。可是那時候的史文恭斷然拒絕了曾索的牽線搭橋。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何況這是毀家滅族之難,師徒二人立時反目成仇。
那日曾魁來接自己三哥回家,兄弟二人路過史文恭牢房的時候,那是免不了的一番冷嘲熱諷。叫史文恭氣的火冒三丈,恨得暴跳如雷。
且接著不過幾天,童貫的敗訊就傳來,史文恭就覺得梁山泊大勢已成,心中真的后悔來。
說到底,他跟呼延灼等人有極大地不同。人史文恭是在野武將,心里頭對老趙家不僅沒有赤膽忠心,追根究底的話可能還有反感。史文恭一身超群本領,卻懷才不遇,只能落到給人看家護院,而軍隊里卻盡是些酒囊飯袋,卻個個身居高位,他真就對老趙家忠心耿耿嗎?怎么看都不靠譜。
那心情更該會有些像張元、吳昊的。——當年投靠李元昊的倆中原落第書生。
是以,他聽聞梁山泊局勢占優之后,那立刻的就是生出了后悔之心,暗罵自己有眼無珠。
但就如同上文所寫,羞刀難入鞘。史文恭如今默不做聲,那純粹便是自尊心作祟。與張叔夜、陳文昭、韓存保這些趙宋忠臣,這時候的怒其不爭,那是大相徑庭的。
張仲熊瞇起了眼睛,看到隔壁的兄長還在搖頭嘆氣,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朝廷都被梁山泊摁倒地上摩擦了,且還只看到梁山的大逆不道,自己哥哥這腦子是被老爹給徹底帶的歪了。然而張仲熊自己卻覺得還可以搶救一下,那宗澤宗敏父子,那聞煥章和聞繼業、聞成業父子,這不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么。
“大帝庇護弟子則個。來日如愿以償,定親上泰山,給您老三牲五果,拜謝恩德。”卻是人張仲熊瞧得親切,身處齊魯,那就向東岳大帝祈禱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