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望著一片濃云般的運氣籠罩的濮州城,陸謙臉上露出了一抹蠢蠢欲動。
梁山泊崛起已經有兩三年,但真正的攻城經驗卻相當簡陋,當初破何灌于范縣,那只是一個小縣城罷了,遠沒有濮州城來的高達堅固。且那一戰是梁山砲首次露面,給宋軍的驚駭便尤其之大。不像眼下的濮州,陸謙相信城中的宋軍必然知曉梁山砲的傳聞,甚至里頭的一些人還品嘗過梁山砲的滋味,比如劉光世和關勝。
那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這震懾力就減退了不少。更別說劉仲武還學起了濟州,在羊馬墻上架起了串樓,學的倒是快。
如此一個有充分的準備,卻又不怎強大的對手,那才是一個練習的好對手呢。
梁山砲也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這些日子里,經過凌振的多番該制,梁山泊比之早期性能上又有了一定進步。就是比起前世里他網上看到的回回炮性能,也不遑多讓。
回回炮一炮可射一百五十斤石彈,射程可達四百米,梁山泊也能擊射百五十斤重的石彈,射程可越百丈有余。
歷史上的回回炮,每戰用之,皆有功。
蒙古人至元九年(1272)十一月,阿老瓦丁、亦思馬因制成回回炮。至元十年(1273)正月,以回回炮攻樊城,一舉告捷。接著,元軍移炮以向襄陽。亦思馬因根據對地勢的細心觀察,在襄陽城東南角安置巨炮。“機發,聲震天地,所擊無不摧陷,入地七尺。”死守襄陽七年的宋將呂文煥自知不敵,遂納城歸順元軍。而僅僅是三年后,蒙古人就殺進了杭州城。
那呂文煥是因為已經打了七年,筋疲力盡,回回炮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換做剛開戰時候,襄陽斷不會這般就降了。那么眼前的濮州城呢?
陸謙想到這里,就不禁看向了自己的梁山砲。這梁山砲并不遜色于回回炮,就是不知道這濮州城的成色又比之當年筋疲力盡的襄陽如何。
是夜,中軍帳內,陸謙召見了諜報司埋藏在濮州的細作頭子。
“濮州究竟有多少守軍?”陸謙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的人數。
后者小心說著:“稟大都督,城中當有兵過萬人!”但是絕對不會超出多少。黑夜中向西逃過梁山軍隨后追擊的宋軍或許不下萬人,可是能逃入濮州的也就五六千人。
陸謙眉頭舒展。這個數字不出他的所料。“那城內民心又如何?”這點似乎更重要。濮州城中的宋軍兵力薄弱,戰力更是孱弱。
“城中人心惶恐難安,據飛鴿信報,每每夜間就有血案爆出。”如此情況下,官府征調民力就難上加難。誰都怕自己被征調了去,回過頭來,他自己好運的沒死在城墻上,可家中的父母老小卻被歹徒所害。“那城中新任的知縣倒還有幾分良心。幾家被滅門的血案,苦主尸首都是他出錢叫人收斂的。”
這人一臉的贊許,顯然對那新任知縣甚有好感。
陸謙也覺得不錯,這知縣還算有心。“此人姓甚名誰?”
“回大都督,這人姓秦名檜,籍貫江寧。政和五年(1115年)進士及第,補為密州教授。接著又考中詞學兼茂科,任太學學正。期間與陳東等太學學子友善,后者多出言抨擊蔡京一黨,因而這秦檜也惱了蔡京。但他還算有的背景,當朝樞密使鄭居中是他娘家姨丈,此番就被差遣濮州任鄄城知縣。”
陸謙神情微微發木。秦檜,秦檜,這狗東西竟然就在濮州。這真是天大的驚訝,天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