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把握的,覺得自己的名聲一等一的好,如鄄城后的作為也可稱的上‘勤政愛民’,如何看都不再梁山賊的黑名單上。他這條性命有很大很大的可能性不受威脅的,甚至他都有十成把握。
聽著前衙傳出的哭喊聲和轟隆的腳步聲,秦檜已經做好再秀上一場的準備。他甚至都想到了自己被梁山賊軍恭恭敬敬的禮遇一番,為的就是勸降自己。如此,今夜里他必要好好的搏一次名聲。
他會把握好分寸的。惜命的秦知縣真的很愛惜自己的性命。
所以,當他聽到陸謙的喝令是——把秦檜提出來時候,他驚呆了。
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梁山泊?亦或是,自己往日探聽到的關乎梁山泊的消息……,都是假的?
秦檜的大腦這一刻無比混亂,眼睜睜看著一片火光從儀門直撲到窗前,而后一個披著甲衣的大漢一腳踹開房門,抓住呆傻中的秦檜,如是提一只雞樣兒,拎起秦檜大步走回庭前,將人摔到陸謙的面前。
袁朗不知道陸謙為何這般痛恨秦檜,此刻這位梁山泊人人稱頌的大頭領、大都督,渾身肅冷,殺機深深,當他提著秦檜向回走時,陸謙身上瞬間沖勃而出的凌厲殺氣,就是袁朗都要身體發寒。
當下他還如何敢說二話?武人出身的他,沒有為一素不相識的文官而強行諫言的耿直。且陸謙明明就是要殺秦檜。
那始終伴隨陸謙身邊的扈三娘,更是一個字都不言語。陸謙自從踏入縣衙,渾身就開始冒涼氣,臉色殺氣畢露。扈三娘都還從沒見過這般的陸謙。
雖然兩人都很納悶,眼前的秦檜秦知縣,風聞中是個好官,且似與陸謙沒什么瓜葛……,不曉得他究竟怎么同陸謙結仇,叫平日里見了好官就一個不殺的陸謙如此惱恨?但兩人也不多說一個字。或許那秦檜只是一個道貌岸然之輩呢。
“秦檜?”
一個冷的叫秦檜聽了直打寒顫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秦檜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袁朗那一投,可把他摔得不輕。
“正是本官。足下又是何人?”
陸謙伸手止住了袁朗等人的喝斥,看著秦檜站起身,拍打下官袍泥土,做正色凜然的反問。
“我是何人?我叫陸謙。”
如此八個字入耳,直叫秦檜一顆心直沉到肚子里去。眼前的賊子竟然是梁山泊的大頭領,他若是恨煞自己,今夜自身小命危矣。陸謙那渾身逼人的殺氣,秦檜如何體察不到。
他只是奇怪。自己實不記得如何得罪過他,何曾得罪過他?
“原來是陸大都督當面。”秦檜抱拳一恭,他人雖長的不咋滴,可一身氣質還算文雅。“本官鄄城知縣秦檜,見過足下。”毫無征兆的,秦檜發現自己就已經站在了萬丈深淵的邊上,一只腳還已然踏空。性命危在旦夕,他也就必須‘直抒心意’,如此方才能搏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