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八年,耗時三年的《周官新義》、《詩經新義》、《書經新義》編撰完成,合稱為《三經新義》,其中《毛詩義》二十卷、《尚書義》十三卷、《周官新義》十六卷,而又以《周官新義》最為重要,是作為托古改制的熙寧變法的理論根據。一個月后,《三經新義》便被神宗皇帝頒賜給宗室、太學及諸州府學,作為全國學生必讀的教科書和科舉考以的依據。
如是,王安石變法失敗之后,《三經新義》作為變法的理論依據,也依舊源源不斷的為新黨輸入新鮮的血液。知道蔡京之流徹底的把‘新法新黨’的招牌砸爛。
文學上陸謙不以為意,一群書生的叫喊,僅此而已。反正他在天下士林中的名聲早已經壞透。估計也就比方臘好一些。后者對于官吏的手段過于酷烈,雖然他們的心情值得理解,朱勔一黨流毒江南七八年,本處百姓苦貪官污吏久矣。
陸謙的大清洗下,一地士紳、讀書人,多少也能留下一半。摩尼教義軍所過之處,則幾乎斬盡殺絕。
陸謙實則更關心武學。國子監與武略院都面臨著一個同樣的問題——師資力量不足。只是區別在于,文學這邊的這一難題被現實大大的縮小了,而后者卻被放大了。
國子監的監生能抱著課本啃,武略院的武生能一般無二嗎?這不可能。
而梁山軍中倒是有很多戰場經驗豐富的人物,但眼下有偌大的地盤要駐守,未來還可能有頻繁的戰事要發生,那些軍將顯然不可能成為固定教員。如此,陸謙把目標打到呼延灼他們身上,就也是順理成章了。
后者也順勢而為。
而至于呼延灼他們為何會猛的選擇低頭,哪怕不上戰場,只在武略院中任職任教。說到底,那還是老趙家自己做的孽。去歲年末,趙佶匆忙遷都西京,以洛陽為行在,呵呵,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了老趙家自己都沒信心短期內鎮平齊魯,恢復天下。他們就也得過且過吧。
洗漱更衣,打扮一新后,蘇定引帶著他們騎馬奔向兵部衙門,周遭是兩百名全副武裝的甲兵。雖然蘇定覺得身后這些人早已經意志消沉,就是沒有甲兵看護,他們也不會奔逃。但為以防萬一,還是穩妥為上。
眾人一進益都城,呼延灼他們就感覺出一股違和感。這城中打掃的如此整潔,是其一;沿街商貿繁華,人流往來繁多,則是其二;其三是百姓臉色紅潤、安定。
這畫面說是在太平年景才對,怎么也不改映現在一座剛剛淪入匪寇之手數月的益都。
“陸謙竟有如此治世之才?”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們知道自己的份量,還不足以讓陸謙為了他們而弄虛作假。
到了兵部衙門,蘇定引著他們直入職方司,這就是兵部的組織部。那職方司郎中與蘇定相熟,兩邊交接后,多敘了兩句話,就聽得外面忽然傳來了一個粗大的嗓門:“休聒噪。薛永何在,喚他出來見俺!”
蘇定驚愕,“這是何人?”在兵部衙門直呼兵部尚書名號,他好大膽子。
那郎中苦笑道:“一渾人罷了。乃方圣公二太子方肥是也。”
楊溫忍不住嗤笑,“再是渾人,如此無理,也當亂棍打出去。不然你官署威嚴何在?旁人看了去,都以為是梁山泊怕了那方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