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梨做一富商打扮,身后四人皆做家丁,五人騎馬從驛館出來。當即就撞到一隊巡街的甲兵。刀槍雪亮,戰甲泛著金屬的冷光,以鄔梨的眼光看,這是一隊難得的精兵。
精氣神,無不為他所見之最。
他本以為這隊軍士走來,這街道上人馬車輛避讓,當為之一寂的。卻發現,彼處雖然人馬車輛懼做避讓,但街道兩側的大小店鋪依舊顧客盈門,行人列邊走來,卻依舊人流如織。
與鄔梨之想的不同,與威勝州之景亦大不同。
后者現如今是‘富貴云集’,那不管是樞密使還是六部尚書,亦或是田家貴胄,出行時候都凈街掃道,灑水鋪路,好不排場。
可濟南城中多出了這般的兵甲,卻似乎沒有打擾到這座城市。如果刻意忽略一些人臉上浮現的憂慮的話,這里和從前并無差別。
“看報啦看報啦,大王發布詔令,五谷不得漲價,臨濟水諸州府,鹽價再降兩文。”
“看報啦看報啦,大王發布詔令,五谷不得漲價,……”
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報童,沿街吆喝而來。聽得鄔梨耳朵一抽,鹽價,鹽價。威勝州的鹽價都要長到百文錢一斤了。自從他們占據了汾州、晉州,那解州的池鹽便都不再北運,而只向著河南河北發輸,從河北兜了老大圈子運到太原府,卻是苦了田虎軍了。
百十文一斤的鹽價可不是他們有意在壓榨治下百姓,而是無可奈何,他們缺鹽少鹽,有點鹽都供應了軍需,民間鹽少,自然價貴。
“你,去,拿份來。”鄔梨使著一親隨去。他倒要悄悄梁山軍治下的鹽價是多少。卻不知道這隨意的一句話,鬧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亂子來。
這些報童多是無家可歸的孤兒,被梁山軍收納為童子兵,列入地方官府管轄。
不僅是這些報童,便是那驛館里,鄔梨都見過幾個半大小子在做活。更有些草料場和官署中,都有一個個的小兒在。
鄔梨隨從跳下馬,也不多走兩步,便高聲對那報童喊道:“小兒速來。”平日里也是知趣的,但剛剛被巡街的甲兵給鎮住了,心中多出了一絲羞惱,惡聲惡氣的來個‘搶劫’——發泄到了報童的身上。
后者有七八歲大,臉色渲染著紅潤。手舉著一份報紙,滿臉都是笑容,剛道一個:“十……”手中報紙就被眼前這看著就威猛的大漢一把奪取。之后,后者更一眼都不帶多瞧他的,轉身就走。
不大的小臉上浮現出驚愕來。
齊王治下都多久沒出過這種事情了?從今年來,他還第一個碰到敢明目張膽欺負他們的人呢。
繼而憤怒的顏色叫這小兒滿臉漲紅,可他沒有叫罵,更沒上前與那親隨爭執。“好賊人,敢來這兒耍大?”怒視著鄔梨一伙兒,掏出脖子里掛著的銅哨,尖銳的‘嗶嗶’聲瞬間穿透了三道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