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十斤鐵中,七八都變作了兵甲。余者流在市場,高品質的鐵器也大為百姓推崇。
只是,后者更多是在齊魯之地銷售,購買者還要出示身憑。濠州于‘齊國’治下屬于軍管州,極少有高品質鐵器運到,這種另類的饑餓營銷便也叫‘齊鐵’在濠州更受百姓推崇。
錦毛虎看到如此場面是好生感慨,區區濠州是這般熱鬧,比之如今之揚州也不為過。宋江見到燕順極是歡喜。二人自棣州分別,轉眼數月有余,那真是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當初分別時哥哥好不凄苦,如今才幾月光景,卻已經是雄姿煥發,精神抖索也。哥哥莫不是真忘了大宋,要死心塌地于梁山陸賊賣命?”燕順看著宋江滿面紅光,開口不遮不掩,直述來意。
這話唬的宋江一跳,“兄弟此來濠州作甚?不敘你我間情誼,反出口傷我家大王顏面。莫不是于官家處做了說客?”
他投效梁山軍已有不短時日,雖不曾踏足陸謙之核心權利層,卻因為晁蓋、花榮的關系,很是曉得梁山軍中最是神秘的諜報司的一些過往功勞。
心思重的人更會把事情向陰暗處想。宋江便是這樣的人。
他自從聽聞了那諜報司,便就第一個想到了皇城司。以他這般境地里來投,本就低賤了一等,豈會得陸謙的信任?以己度彼,換做是他,也會在軍中埋下眼下。保不準自己身邊親侍近隨當中就有被諜報司買通的人。
燕順這般說話,豈不是害苦了他?
錦毛虎看到宋江臉色變化,真不似作假,心中一跳:“公明哥哥,你莫不是鐵心要從陸謙那賊子做反?”
他為人甚是豪氣,但流落江湖這般日子,要說分不出絲毫的真假,那是謊話。
燕順看著如今宋江這滿臉的驚怒,上看下看,皆不像在作虛假。登時如一盆冷水澆頭。
“虧得俺還在呂相公面前于你作保,道你是一心念著大宋,早前投梁山實受王師中惡賊所逼,無奈從賊。呂相公也真看重于你,許你一州防御使職位。叫俺歡喜的手舞足蹈,直以為日后又能與哥哥一處聚首,如當年一般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曾想……”
燕順說的情真意切,眼睛都泛明光。宋江聞言心頭當即就生出了幾分愧疚。默默說道:“兄弟啊,寧不知此一時彼一時哉?”
當初梁山泊雖掃蕩齊魯,但朝廷依舊勢大,西軍虎威鎮壓,怎的看也是朝廷為尊。宋江如此的不愿為梁山效力,便是以為陸謙乃是一時虛火。
可現在天下紛亂也,巨寇反王四起,河東田虎,淮西王慶,洞庭鐘相,江南方臘,齊魯陸謙,將大宋朝偌大的江山分割的七零八落,儼然就是一副天下大亂的模樣。
縱然官軍現如今兵伐南北兩路反王,捷報頻傳,可他身為梁山軍一員,也自有消息通道。就在燕順抵到濠州時候,陸謙已經打下東京城多日了。且那東京留守劉韐父子是遭自己人暗害的,內幕思之叫人極恐。
宋江對于前者喜聞樂見,對于后者,略有懷疑。但還是相信居多。如此事是諜報司所為,陸謙沒道理遮遮掩掩。這就叫宋江對于趙宋的好感減低了不少。
恰恰燕順這個時候前來招降宋江……,時機不對。
“這位呂相公可真是好算計。”
宋江、燕順兩個鬧得不歡而散。但后者還沒放棄希望,不曾掉頭離去,讓宋江好歹央人住下。宋江再進到花廳內里,就見宋清正搖著一把扇子,在扇風。
“是啊。好算計。只一個招安便能一舉扭轉淮南大局。”燕順為了說服宋江,可是將呂益柔一番話通通道出,不可否認,其內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也太高看了趙宋官帽此刻的吸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