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朝內,自從尹瓘、吳延寵先后病逝去,拓俊京便是高麗軍中首屈一指的柱石了。現任給事中西北面兵馬副使,手中握著的幾千兵馬,是尹瓘興武至今,所剩的最后心血。
前文說了,王俁他老爹王颙深感敗于女真之恥,著手振興軍力。由尹瓘籌備別武班。其內馬軍曰神騎,步軍為神步、跳蕩、梗弓、精弩、發火等。只可惜時不我待,王颙早喪。但王俁繼承了父親遺志,登基后不過兩年便讓尹瓘出兵,拉開了曷懶甸之戰。
結果就不再說,前文早就提過。尹瓘反朝后受到了李載、金緣和崔繼芳等主和派的攻擊,宰臣崔弘嗣、金景庸、任懿、李瑋也極論尹瓘、吳延寵敗軍之罪,王俁迫于壓力,下令將尹、吳二人罷官,并削其功臣號。隨后風頭過后,二人又重新上位,但心中激憤難平,不幾年相繼而逝。
別武班也被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開京,一部分留在千里長城,便就由拓俊京統領。
可以說這支軍隊飽含著高麗君臣最后的期望。但是與花榮軍的交鋒中,這支高麗邊軍卻被打了個滿頭包。
近乎十年不聞戰事。當年的老兵早就返鄉,也就是軍中一些將校還有廝殺經驗,且花榮小覷了這支邊軍,才給了拓俊京二戰的機會。當然,后者手中握著的那支神騎軍,也還是有點本領。
“報——”
通信兵拉長著嗓音,遠遠傳來。小李廣則依舊不抬起頭,甚是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沙盤。
此乃他入梁山軍后才學到的新事物,雖然要做一副精準的沙盤很不容易,但要做一副簡易些的沙盤就相對輕松許多。
眼前的沙盤就是他親手制作的。
“說。”花榮小心的把幾面代表著高麗軍的黑色小旗插在禮成江對岸的金川。拓俊京上次戰敗后就率軍退到了江對岸的金川郡。同時高麗地方上,又有援軍義勇趕來與之匯合。
“都督有令,布檄文討王氏之無德不倫,號朝鮮故地士族黎民盡討之。功高者可王。”
花榮猛地抬起頭來,‘不倫’,他沒有聽錯吧?將文書接過,打開來看卻見幾個字甚是顯目。“……自立國日起,百年光陰,兄妹茍合為場,此人倫綱常何在也。荒唐荒淫,最為丑穢。……”
“此事當真?”花榮向身側之人問道。
趙彥乃僑人也,祖上避五代之亂而遷居高麗。梁山軍殺入開京后他與身后的整個家族皆愉快的前來投靠。不去看文書,臉上泛起一股惡心之色。“自是真的。這高麗王氏自王建之后,前后歷經十五君王,兄妹堂兄妹之亂人倫者,乃常態也。”
以王俁為例,其元后為宣宗之女。宣宗王運即其父王颙之兄也。
小李廣眼界大開。入高麗這般時光,他只著眼于廝殺之局,尚未關注想到此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