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一口氣,整整衣冠,這方繼續大步走入。
“李旭。”一聲輕喚,他踏入大廳同時響起。
望著廳中那人的面孔,李若虛直接拜倒地上,行禮道:“李旭見過大王。”其身側坐著二人,右側之人是本州兵馬使鎮三山黃信,另一個雖不認得,地位卻明顯要高出黃信一籌來。
“快起,快起。”陸謙喚李若虛起身,上下打量一番,方笑的說:“多日不見,你倒是清瘦不少。”這人是本屆進士之中,是第一個要求下地方為父母官者,也是科舉名次最佳者,更是錄取之二百人中來歷不明者之一,陸謙對其印象深刻。
“我已問過黃信,你到任時日不長,但做事踏實務虛,如此大善。”陸謙的夸獎叫李若虛欣喜若狂,但他性格謹慎,再是歡喜也不表露在外。待陸謙問起秋糧之情,便收拾心情,鎮定精神,一一為陸謙道來。
從一縣秋糧田畝,到大豆高粱收獲之畝產,再到接下日子里抽調民壯,興修水利,修補道路,乃至著手設立縣學,聘請境內名師,招募生員。一五一十,點點滴滴,相關數字、規劃、耗費、人名等等,信手捏來,無有打嗝。
要說陸謙早前夸獎時候還有些虛假,更多是看在他頭頂氣柱一片忠誠的份兒上,那如今可就是真心歡喜了。
“好,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就該如此模樣。須知道,作事必須踏實地,為人切莫務虛名。”
李若虛一拱手,恭敬回答:“臣身為一縣之長,此乃分內之事。”
依舊謹慎恭敬,面對陸謙的再三夸獎。
“敢問大王,今日行過白水鎮,可此留宿此地?亦或是去往淄州城內?”
陸謙再叫李若虛那倆根本小吏喚來,這二人已經知曉陸謙的身份,見到陸謙時候人都直哆嗦,好半響才見鎮定。彼此一番對話,也叫陸謙對現如今的鄉官和縣一級官府有所了解。二人退下去,李若虛問道。若陸謙留宿白水鎮,他也好提早令人收拾出院落來。
“稍后我亦要出去轉轉,今日怕是來不及離開,便留宿一晚,明日再走。”陸謙斟酌著說道,過會兒他還要去看一看白水鎮新兵營的新兵。這淄州的新兵營就在白水鎮南。
這是后續招募的守備軍士兵,田虎王慶眼看要痿,大戰許是冬季里就要來臨,梁山軍這些日子里始終在擴充守備軍,再擇其精銳上調預備軍。這實質上是一重組預備軍的動向。“不必太麻煩,我對此不甚講究,你不必于此事上費神。只需尋一干凈院落,能住一宿即可。”
李若虛應聲退下。
陸謙可以這般說話,他卻不能真這般行事。依舊喚來白水鎮鄉官,令其將鎮公署把握的幾處院落中最精致的一處迅速收拾出來,務必天黑前整理干凈。
諸多事宜,是小心盤問,細心安排,唯恐不周。陸謙見了也只能苦笑,而不去制止。否則還不知道這人夜里該如何的忐忑不安呢。
申時正后,換算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太陽都偏西了。
新兵營外一處酒館中,幾個休假的士兵卻依舊在喝酒,陸謙帶著花榮、黃信趕到時,正看到一領口黃框紅杠的漢子,兩眼發紅,啪一掌拍在桌子上,“干他娘,老子再不想每日跟群撮鳥殺才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