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潛善等人大喜,都對史進說道:“此番有勞將軍也。”計議已畢,那史大郎就扮著一個私商模樣,叫朱武扮著一個賬房隨從,陳達扮作行腳的江湖人,行到孟州,那黃善德已經叫人溝通好河上的私船,備好了瓷器繭綢等河北有名的貨樣,過的河去。
這口岸自然是獨龍崗,現如今已然是另一幅模樣了。可是規矩打梁山軍接手那一刻起卻不曾有過改變。那行船老大,把手向著一立著旗桿的房屋一指,對史進朱武說道:“那里便是關署。等到靠岸,俺帶著你去辦手續。”
黃潛德那邊銀錢使的充裕,就是怕史進不懂對面的規矩,因小失大。而船老大拿錢辦事,也是個有信人。手把手的帶著史進走完了整個過程,整個過程就是叫史進朱武得了一張臨時身憑,而后便是繳納一筆稅款。
只是史大郎與神機軍師走后,那關署大廳中一名警衛皺起了眉毛。“張大,怎么看?”
“兩個練家子,為首之人武藝還頗不俗。身上也都帶著股血腥味,但又有江湖氣……”這警衛乃是原先濟州官府的禁軍,戰場上投降了梁山軍,早起只在預備軍中當值,后來梁山軍掃蕩齊魯,他就選擇了從軍隊退役轉進地方,現在在關署里做事兒。
離得老遠,他就能聞到史進身上滲出的血氣,有股子沙場味道。但史進朱武身上同時流露出的江湖氣,叫他不敢輕易下結論。但這倆人顯然不是尋常之輩。“立刻上報。大王要興兵北上,那河北官府必然會派來細作的,包不準他們就是。”
史進朱武可不知道身后的這番對話,二人在港口外雇了輛馬車,裝載著貨物,就向陽谷縣城趕去。這獨龍崗距離陽谷縣城還有短距離,走了大半天,到陽谷縣城約尚有十來里路時候,天色已近黃昏。車馬趕到一處鄉市,見街市路旁當頭就有客棧,史進朱武便大步走進去。
這店堂一帶欄干隔住內外,擺了幾副座頭。史進揀一副靠外的座頭與朱武對面坐了。那小二當即便走過來,抽下搭在肩頭的抹布,擦抹桌面,問道:“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歇店?”
史進指著外頭已經停下的車馬道:“你不看太陽已經沉列屋頂下去了,我們歇店。”
小二聞言卻是笑道:“二位客官有所不知,俺們這陽谷縣地面,如今陸大王治下,早已經是夜不閉戶。各鄉晚上都有青壯巡哨,明火執仗,只捉拿賊子強盜。客官晚間只管照常行路就是,我怕客官要趕進城住宿,所以恁地說話。”
史進說道:“原來如此,恁地叫人歡喜,我們肚里饑餓,等著要些酒飯吃,不忙進城。你先和我們打兩角酒來,有甚葷肉下酒?”那河北之地吃的都強強供給,酒肉更不須多說來,但他們素聞齊魯富裕也,整好飽餐一頓。
小二道:“小店有新鮮的豬羊肉,還有鯨肉罐頭。”
朱武道:“小可往日亦多聽聞這鯨肉,卻從未品嘗,今日當一償宿愿也。羊肉也是好,豬肉便罷了。俺聽聞齊魯跟北地的遼人置換了好多牛,必然是不缺,也和我們切一大盤牛肉來。”
小二陪笑說,“容官休怪,這牛肉卻無。俺家大王三令五申,禁止殺牛,違者必懲處。”
朱武哈哈笑道:“這個無妨的。我們初到貴地,不省得這些,既無牛肉,羊肉鯨肉也好。再備些酒肉于那趕車人。”
“客官真善人也。”小二大聲的吆喝一聲,只片刻。就端來酒肉,還有一盤白雪樣的饅頭。
史進在大名府中日子,嘴巴真淡出個鳥來,此刻看到酒肉,自若見到了骨肉血親,抓起筷子連吃了三五口,再喝酒吞咽,真是爽快。
這時,朱武卻看到外頭有一群少年,都是緊衣露臂,捆著腰帶。各人肩上,有的扛槍刀,有的拿著弓箭,嘻嘻哈哈走了過去。張口問道:“本處市集上有人教練武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