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硝石、硫磺的提純還待日后的研究,然可喜的是,火藥組好歹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這第三枚照明彈的射程徑直超過了三百步遠,炸響的時刻,無數被西軍士兵埋頭推動的盾車、石砲就全都暴漏了來。
雖然那一瞬間很短暫,卻已經被射手們看準。揮動木槌,狠狠砸在床子弩的懸刀上。一枝枝帶著熊熊燃燒的大火球的踏橛箭,被床子弩設了出去。
弓弦震動的聲音都被踏橛箭射出去時的尖嘯給湮沒,一支支短槍一般的弩矢,或許可用弩槍來稱呼它們,劃過黑夜,多釘在了盾車厚重的前方擋板上。
接下就是一場,‘點燈’與‘吹燈’的較量。
踏橛箭前頭連帶的火球足以叫西軍暴漏行跡,他們的應對辦法便是立刻將之撲滅。
可主動權卻已經牢牢被晁蓋把握在了手中。
當西軍的車群前端已然進入守軍砲車射程之內時候,砲車指揮并不急于發砲,而是穩住!等待距離進一步拉近,務必要給敵人更大創傷。這一輪下去,用的可不是石頭,而是打磨圓潤的石彈。這東西一枚的造價遠勝過石頭十倍,更是那凍泥水彈的百倍、千倍,得教它物有所用才是。
劉延慶望著廬州城,眼睛里閃過凝重。這梁山賊真的是給他以出乎意料。晁蓋用兵甚是老道,他幾次設法引誘守軍出城來戰,晁蓋都是紋絲不動。
只是在城上城下架起無數硬木串樓。
而今日他準備妥當了,終于要發起攻勢了,他卻來了這一手。劉延慶想到那三枚煙花,還真的是不錯的法子呢。
“這梁山賊怎地還不發砲?”與梁山軍幾經交手的姚古甚是疑惑。對于梁山軍的梁山砲,他是印象深刻,打的又遠又準。前者不說,只說這廬州城一戰,非是梁山砲威力驚人,他們何至于丟掉城池?
那一戰里,廬州守軍在無奈中還兵行險著,要夜襲梁山軍砲車陣地,結果兵馬剛摸出城,梁山軍的石砲就發起生來,一兜兜的散彈劈頭蓋腦的打下,叫準備偷襲的宋軍不戰自潰。
姚古都被一塊磚頭打在了肩膀上,半邊身子都要壞了,養了許久才見好。
對于梁山砲的射程他是記憶深刻,現如今西軍的石砲很快就要進入預定地,很快就可以砲擊廬州了,對方怎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旁邊,姚平仲、劉锜、范瓊等將都跨坐著戰馬,關注著即將爆發的大戰。聽了這句,姚平仲道:“怕是要等我軍再進一步。”
話剛說完,眾將突然望見廬州城墻之后,騰起一片火球。如同交叉的兩片箭雨,從城門樓兩側飛起,落到了城樓正前方。久經戰陣的將領們還有什么看不懂的,砲石潑上火油,可不就是這般。梁山軍這是把石砲陣地立在了城樓的兩側,如此交叉射擊就可以覆蓋城樓的正面,很有效的遮掩甕城的安全。
而稍微的轉動方向,就可以對城角、城墻中段產生掩護。可比直接將石砲群立在城門樓后頭強多了。
這廬州城內鼓聲一響,眾炮齊發,一顆顆石彈騰空而起,挾著巨大動能和勢能,呼呼風響,聲威赫然。
砸到地上,都可以感到地面在震動。那盾車也好,炮車也罷,中則四分五裂,無不碎木橫飛,立即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