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移到了南京留守任上,也不意味著虎落平陽,這更多是一種交換。
耶律和魯斡死后,耶律淳接任南京留守,至今也有九年光景。這對父子從上京來到了南京道,卻又是十多年的經營,就仿佛是扎在天祚帝胸口的一支利箭,有心拔除,卻又顧忌重重。但看著不管,卻又會緩緩危及到天祚帝的性命。
二者間的矛盾雖被女真人忽的爆發出的威脅所壓制,卻并不意味著彼此就沒有隔閡了。那怎么可能呢?
其二就是天祚帝自家子嗣的皇位爭奪。
其后宮有兩人,一元妃蕭貴哥,為蕭奪里懶皇后的妹妹;二文妃蕭瑟瑟,為國舅大父房之女。
兒女皆出自大族,又各育有子嗣。一為秦王,一為晉王。
晉王耶律敖盧斡居長,聰慧賢明,深的人心。
秦王耶律定年歲稍幼,才智不睿,且受其舅父蕭奉先之累,甚不被人看好。蕭奉先外表寬厚,內心忌刻,先因其妹蕭貴哥受到天祚帝的寵愛和倚重,而官至樞密使,受封蘭陵郡王。即契丹之蔡京、朱勔也。
而蕭瑟瑟在其家三姐妹中居其二,長姐嫁給大貴族耶律撻葛,妹妹則嫁給宗室大將耶律余睹。
那耶律撻葛不提,耶律余睹卻是現下遼國的柱石人物,與兀顏光并稱軍中。
如此,元妃集團與文飛集團之矛盾,休說是契丹本國,就是陸謙看來也是水火不容之像,那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時,早晚會爆發出來。
雖然契丹已經走到了民族的沒落點,然破船還有三斤釘,作為一立世二百年的泱泱大國,就算爛的無以復加,也能有英雄站出來的不是么?
尤其是北地的漢人士子和高度漢化的契丹貴族,這些人若能來投陸謙,肯定能對漢地的士大夫士林造成沖擊。
說到底,還是陸謙對于此時的契丹沒有太大的仇恨感,與女真人完全不同,就是與西夏人的感觸也決然不同。
河北百年不聞刀兵之聲,這一句話就足可以說明一切。
看后世,兔子改開,那抗戰才過去多少年,抗美才過去多少年,不就有大批骨子里都透著奴才相的奴才粉日捧美了么。連外國的月亮都比中國要圓。
宋遼歇戰可都已經過去百年光景了。
……
鎮平二年,陸謙親率八萬大軍,號十五萬,自南而北迫近趙州城。梁山軍先以精騎突擊趙州城東的馬鋪鎮,掐斷了趙州城與真定府的水陸聯系,后大軍逼近趙州城。
童貰幾番勸說童貫前往真定,這里的廝殺自然有辛興宗提領。童貫卻都一言拒絕,只說今日一戰乃拼死之戰,他為軍中主帥,豈能臨戰脫逃,讓軍心動蕩,士氣不振,白白便宜了賊軍。
卻沒有看到身側趙良嗣垂下的雙眼中閃過的一道無奈。
“恩相啊,非是俺們不義,實你不智也。”看到童貫執意留在趙州城內,只把童貰去真定府,趙良嗣心頭無奈的道。
好歹童貫對其有恩義,能行,他也不愿親手把童貫喪了去,但現下卻是無可奈何也。
童貫他是自尋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