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嗣如此心中想著,卻不知道陸謙看到趙州的模樣,心中還很是驚奇。自從梁山砲顯露威名來,這般長久廝殺,他第一次見到趙州城如此手段的,其城池周遭各有營壘鎮寨加固,多座小軍壘簇擁著趙州城,莫不是那童貫以為這些軍壘可抵擋的住梁山砲?
梁山軍嚴陣以待,斥候四下里流星般打馬外奔,就發現趙州城四郊已堅壁清野,各處莊鎮,百姓都撤離一空。
見此,陸謙遂屯兵于趙州城南二十里處。整頓軍隊,準備攻打趙州城。并四處放出游騎,偵察趙州城周遭情況。同時,他也在等待后續的輜重船隊抵到。
沿著漳河,大名府的輜重能運抵成安,而后一路向北,過大陸澤與胡蘆河河流,再沿著胡蘆河水道進入其支流洨水中,可直通到馬鋪鎮。
縱然急著去震懾契丹人,陸謙也不準備拿軍士的性命去死拼趙州。若是彼處死傷重大,梁山軍再攻一波真定,那還怎的去與契丹人廝殺?
何況他現下還有田虎軍做幫手的么。
梁山軍大軍聽到趙州城外不及兩日,田虎就派自己三弟田彪引著,引著鄔梨、山士奇和三千軍士前來助戰。
大帳中,陸謙設宴款待。他身材比不得那高大雄健之輩,然踞坐于上,較帳中的魯智深、秦明等虎賁熊將來氣度卻更是雄渾,舉手投足霸氣初露。
居移氣,養移體,大哉居乎!
執掌數十萬大軍,俯瞰千萬黎民,一言一行都事關天下社稷,豈能無有一股氣勢生出?
那田彪就覺,陸謙只一個眼神就讓他心頭如是鎮上了一塊大石頭。可實則陸謙卻只是少了他一眼而已,很平常,很尋常。
帳下諸將皆痛飲,氣氛熱烈。
陸謙也躊躇滿志,自從擊潰高俅、童貫,梁山軍已經割據一方兩年光景,根基已經深厚,那就仿佛是渡過了艱苦的積累時間,進入到了橫掃江山時候。
自古成龍者,最重最難時候就在初端,看朱洪武那一生,可不就是如此?早期時候四面臨戰,但是一戰擊潰了陳友諒后,就是踏破樊籠飛彩鳳,頓開鐵鎖走蛟龍,再也無人可當。
陸謙認為,自己現今的狀況與朱元璋有所不同,不能一味的拿來對比,反倒是被他罵過無數次的滿清與其更加相似。勢力已成,就差‘入關’前的一片石之戰了。
端起一杯酒,陸謙站起身來,眾將一見齊停下話來,紛紛起立。雙目環顧眾將,陸謙道:“我陸謙當日逃出東京時候,從未想過會有今日,彼日在梁山泊里,所圖無他,唯愿我梁山好漢英名,廣傳四方!
能由山寨水寇而成今日之勢,得今日之盛,皆諸位兄弟幫扶。
此是上天有眼,叫我輩義氣兄弟們聚義水泊,掃蕩不平,鏟除惡濁,替天行道。闖蕩下偌大名頭,始叫天下英豪景從。
現今日趙宋茍且,河北之地就如煮熟的鴨子,再難飛走。我梁山軍能奪得河北之地,即可掃蕩那八百里關中,席卷陜覀諸路,成帝王基業。大功未成,諸君不可懈怠。
今天聚飲,且做個先酬,待明日打破西京,掃蕩天下,江山鼎立時候,功成名就之時,再來與諸君痛飲!”
陸謙這番話并無許諾富貴,卻叫帳中諸將個個笑開了眼。是既安撫了水泊舊日里的人物,有叫新投效的文武們開心。
在座人里,只有田彪心中有不樂意,卻不敢表現出來,臉上的笑容好不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