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的相伴他是看明了,黃潛善不是第二個宗澤,也不是第二個聞煥章,他就是一庸才,獻媚小人。
但很顯然,這鳥廝說著的討好話叫大王聽著甚是入耳。
只是,這何嘗又不是一樣本事呢?陸謙也需要‘小人’來做個調劑么。再是明君英主,也樂意聽些順耳言語不是?李世民都還推到了魏征墓碑呢。
“岢嵐軍雖在猶豫,但是看情況,也免不了要降。保德軍等地都是一樣。樹倒猢猻散,今日之局面,大勢在我。只有麟州和府州,怕難以歸降。”許貫忠司職參軍事,近來與諜報司多有聯系。可即使如此,陸謙聽了也喜不自禁。
此刻的麟州城下,知州陶讓正立在東城門,遙望著對面緩緩開來的大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陶讓,崇寧年間進士及第,四川成都人事。身材并不高大,可面相威嚴,氣勢不凡,望之不似文人士大夫之流。此人早年曾在西北任職,后轉任麟州,歷經邊塞兵戈,為人果毅,不同于姜蒯。
身穿紫色官袍,四十出頭年紀。面色冷如鋼鐵,一簇三寸短須,被風吹亂。周遭簇擁著一伙文武官佐,此刻盡數張大眼睛,看著城外迤迤然抵到的大軍。
此時的麟州州城已被一團肅殺之氣籠罩,州城外面,上萬梁山軍豎立,其后大批自嵐州征集的民壯正賣力的在挖土掘溝。
這些人很高興。因為他們享受了非一般的待遇。不僅軍伍中吃得飽,還有錢糧可拿。或者是明年減免稅賦的條款,這可是實打實的好處。
而前者待遇不提,后者卻也是為了消減錢糧支出。雖然愿意選擇后者的很少。但也不是沒有!
西進的梁山軍自然布置萬把人,領頭的正是劉唐,郝思文為其副將。此時劉唐正在后督促著民丁和軍士修筑營寨,前軍打頭的便是井木犴了。
郝思文身披錦繡戰袍,下趁爛銅文山甲,手持著鋼槍,鋒刃銳利,在陽光下反射一道道寒光。身后林立的雖是步兵,然盔明甲亮,刀槍如林,看似沉默,卻實如大海,看著就叫人生出懼意來。
排列整齊的大軍,各類旗幟密密麻麻,迎風飄舞。
每五百列一小陣,幾個小陣又拼出一個大陣,一眼看去,有一種整齊的美感。
看到梁山軍的聲勢聲威,城上的官兵俱都發出粗重的喘息聲來。
大陣當中,一桿大旗豎立,旗幟鮮明,書著一個大大“齊”字,旗幟隨風飄動,讓城樓之上的人看的無比清楚。
梁山軍真的打過來了。
早前嵐州投降的消息傳來不久,姜蒯就遣人過來勸降則個,知州陶讓搖擺不定,雖設宴厚待,卻支支吾吾,始終不肯答應。
這方才過去幾日,梁山軍的大隊人馬就已經殺來了。
城頭上,陶讓等麟州文武官員都心中好生不解,那府州不該才是梁山軍的首攻之地么?怎的府州沒有挨打,這當頭一棒反落在他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