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陜覀之地最是關鍵,地勢險要,得之可成形勝之妙。向東出則就可抵進中原,如是昔日李唐之勢也。守住了這兒,在座文武,盡是國家功臣,大宋功臣也。
可實際上呢?
二十萬精壯兵馬此刻趕到京兆府【長安】的卻是連五萬都不到。蓋因這大軍開拔是需要錢財的。
關中又不是江南?后者是去平叛鎮亂,那順帶著摟些錢財,可不是天經地義的么。兀的這關中之地卻是趙宋自家的地盤,趙佶再是無恥,亦不能叫兵將去自取錢財。
而沒錢,你就想休叫那些兵爺爺去拼命賣力。
面對女真異族的時候,他們都能不給錢不射箭,這面對著同文同種的梁山軍時,自更是如此。也虧得是劉法在西軍中素來威望深重,如此好歹能拉來這般多的兵馬。
永興軍路安撫使董正封與同知樞密院事李回,對于兵事都僅僅是能紙上談兵,真正廝殺作戰的還是劉法這位西軍神將。
這次的動員會議能召開的圓滿,亦是因為有劉法這位西北的神將撐場。只是劉法畢竟是一介凡人,沒有金手指在身,看不透眼前的一干軍將的真正心思。
后者文武數十人,哪一個不是心思繁雜?這內中自然有大宋朝的忠臣良將,卻也更有早早與梁山軍有了勾搭的叛臣賊子。
那一旦開戰就首當其沖的陜州知州李彌大,那就是后者之一。
此人字似矩,號無礙居士,江南蘇州人。登崇寧三年進士及第。以大臣薦召對,除校書郎,遷監察御史。假太常少卿充契丹賀正旦使。歸國后遷起居郎,試殿中監察御史,再遷中書舍人,同修國史。
早前在趙佶西遷河洛的時候,被任用為陜州知州。
如此人物,照道理應該是大宋朝的擁躉,可他卻早在趙佶二次遷都江陵時候,便著心腹人與梁山軍諜報司有了勾搭。不為別的,只因為對趙宋心灰意冷。
河洛為趙宋歷代先帝埋骨之地,彼輩卻不戰而走,忒不當人子。且早在西遷時候,他與多名御史臺的舊日同僚曾上書諫言皇帝,論罪于蔡京、楊戩、梁師成等奸佞,以振軍心民意。惜哉,一封封上疏若石沉大海。反而是他被把去了中書舍人之職位,出知陜州事。
李彌大便就這般的選擇了梁山軍。
新年過后,天氣就日漸轉暖。去歲的冬日尤其的寒冷,但這冰寒來的早去的也早。
江南兵戈已經再起,江北之地卻還是一片的寧靜。進入到二月,街道兩旁的樹枝都竄起了淺淺的嫩綠,標示著春日的到來。
而轉眼二月將過,這段時間,長江以北之地皆是難得太平安寧,雖在有心人的眼中,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陸謙不可能白白浪費時間的。
“難得的太平日子,怕是不多了!”李彌大看著手中的公文,劉法遣派兵馬副都統孫昭遠引兵一萬進駐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