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黨項人的戰力本就一般。那契丹兵偌大的威名是一次次正面廝殺中得來的。可黨項呢?那與趙宋的戰爭,與遼國的戰爭,無不是配合沙漠地形,采取有利則進,不利則退,誘敵設伏、斷敵糧道,再集結優勢兵力決戰疲憊之敵的靈活戰術。
不能否認李元昊是一大才,能每每引敵軍入轂,而后集結絕對優勢的兵力于以圍殲。
好水川:十萬夏軍對一萬宋軍;
三川口:十萬夏軍對萬余宋軍;
但這從一側面就也證明了黨項人的正面決戰能力,橫豎陸謙是丁點不怯的。
別看他只在麟州集結了萬余步騎,內里的馬軍更是只有五六千,但有心算無心,就靠著那五六千馬軍,橫掃了左廂神勇軍司也不在話下。
且彼處還是西夏的冶鐵處之一。
那《范文正公政府奏議》中的一段話:“西賊大將剛浪凌兵馬最為強勁,在夏州東彌陀洞居止,又次東七十里有鐵冶務,即是賊界出鐵制兵器之處。”這就表明了一條重要信息,就是左廂軍司在統萬城東邊一叫做彌陀洞的地方,在其附近有西夏冶鐵造具的場所。
梁山軍三路齊發,規模有多么浩大,那麟州處的花榮、郝思文部,便就有多么的偃旗息鼓。
實是要遮掩行蹤,務必叫黨項賊的目光看向他處。
折彥質人不在彼處,折可大引著折家一干后輩兒郎卻在軍中。自從知曉梁山軍欲穿行西夏而破入關中的消息后,這人先是一驚,繼而便就主動請纓。
折家與黨項人仇深似海,現在看到梁山軍竟還沒拿下關中就,便就要打臉興慶府,肆無忌憚,折可大是高興壞了。這說明梁山軍根本不**西夏,兩邊不可能和平共處的。那心中本來還有的一點小芥蒂是全不見了!
如是,甚是高興的便來與花榮軍做起了向導。
折家人世代居于府州,百年里與黨項人有著血海深仇,但要論對黨項地理的熟知,恐怕折可大這一輩人物里,隨便挑選出一個,都不會弱于大小種,弱于劉法這些與西夏連連鏖戰的西軍大將。
……
在一個落雨的天氣里,一支騎兵沖出了麟州城,進入了城西的兔毛川中。
后者的名字很叫人感覺著祥和,可事實上這里卻沁透著鮮血。當年還是西夏立國之初,兩軍曾經多次在這兒血戰。
慶歷二年(1042)某月,鈴轄管勾麟府軍馬事張亢與知州折繼閔,領兵3000護餉到麟州。西夏主李元昊率兵數萬來襲,雙方在柏子寨遭遇。張亢與折繼閔命部下把箭綁在身上,箭頭向外沖出重圍。至一險峻處,留數百人伏于道旁。待夏軍進入伏擊圈,前隊反兵接戰,伏兵奮起斬殺,斬首五百余級。西夏軍大亂,墜崖而死者不計其數,余皆潰退。宋軍獲戰馬500余匹,武器上千。
同年三月,西夏軍數次經兔毛川襲擊興建中的建寧寨。張亢調集近兩萬兵力,命驍將張岜率精兵數千,持強弩伏于兔毛川;自領萬余新兵誘敵。因西夏率素來輕視河東軍,便打出東軍旗號迷惑對方。西夏軍果然直奔“河東軍”而來,雙方展開激戰。一會兒,張岜率伏兵殺出,打亂西夏軍陣腳,宋軍揮師掩殺,追斬2000余級。
但隨著橫山戰場,宋夏兩軍投入的兵力和精力愈發之多,這麟州就空閑了來。兔毛川處更是數十年不聞刀兵聲,雖然沒有黨項人敢在此處牧羊放馬,也沒有漢民敢在這兒耕種。
這卻也更便易于遮掩花榮軍的行跡。
人配雙馬,五千選鋒鐵騎配合著千多河東本地騎兵,帶上最大量的干糧清水,義無返顧的就一頭扎進了兔毛川中。出了這兒就是一片荒地,需要向西奔出百十里,才是明堂川。
所謂的明堂川就是后世的榆溪河,位于地斤澤(毛烏素沙漠)與黃土高原接壤地帶。這兒在后世可是有名的塞上江南,魚米之鄉。
是以,那就必然會遇到黨項人的游牧部族。
而這里距離左廂神勇軍司可還有著數百里之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