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內,方臘勃然大怒。強忍著怒氣,老臉上擠出一抹笑,送走了西軍特使。稍后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大殿外,西軍特使并沒回頭,但他的耳朵不聾,聽到身后一陣摔打聲音,他嘴角一彎,懷著愉悅的心情,大步走出了方臘行宮。
而大殿外的一干人物,看著方臘一臉大怒的掃掉鎮紙,踢翻座幾,卻仿佛做戲一般,在宋使走遠了后,立刻恢復了平靜,是個個懵逼,面面相覷。弄不清楚方臘這是在唱的哪一出戲?
幸好方臘沒把這個謎底拿喬的太長,隨著城內諸文武趕到,他就將宋使遞上的文書如此一說,登時叫大殿內一干文武盡數大怒。
“陸謙端的可惡!”祖士遠大怒道。這陸謙多了金陵等地猶不知足,竟然要西軍把湖州、歙州等都讓與他,如此他才會放過西軍一馬,真是可恨可惱。陸謙這是要作甚?
不知道這湖州卡斷了蘇州與杭州間的陸路聯系,不知道歙州能夠徑直威脅杭州么?
“陸謙莫不是要與我軍廝殺?”方貌火冒三丈。
方臘自然氣惱,陸謙這算盤打的叫摩尼教太被動了,隱隱透出的那種態度更叫方臘驚怒。可想到西軍轉手就把梁山軍賣個精光,他這心中就又感覺著好不快意。
“無須煩惱。大種既傳來消息,那自是不愿叫北軍如意。爾等且稍安勿躁。”但是,種師道包藏禍心,離間南北,這一點他卻也看的清楚。
而蘇州摩尼教諸人也都非愚蠢之輩,那龐萬春當即就道:“只恐是老種的兩虎競食之計。”
“并非如此。而是在重演那秦趙上黨之戰。”方臘臉上浮出一抹冷笑,“老種現已命小種撤離湖州,教我軍使人前去奪城。他部兵馬自在長興,堵住梁山軍向南之兵鋒。”
這‘湖州’可不就成了引發秦趙長平之戰的‘上黨’么。
但是明知道這湖州有毒,方臘也兀自要吃下去。實那兒對他的重要性太大!
而此時的湖州城里。
那知州衙門內外已經布滿了身披鐵甲的親兵,個個殺氣騰騰。
到了里面,燈火通明,一根根小兒手臂粗細的大蠟燭,照的堂內宛如白晝。諸將們濟濟一堂,人人披掛甲胄,在燭光下閃閃發光,卻又都沉默不語。
種師中邁入節堂,眾將趕緊行禮,一時間甲胄碰撞聲不絕入耳。
這小種并沒有入座,就沉聲說著:“適才,本帥得到兄長傳來的敵情諜報,北地賊兵已經進入過了長江,已然分兵兩路,一路增援金陵,另一路由秦明賊子帶領,直奔宜興。”
“那宜興本就為梁山賊所有,本處兵馬合同援軍,恐是有三兩萬人馬,斷不可小覷。”
“而北軍增援宜興,其用意何為,諸將亦當心知肚明。怕是不須兩日,大軍就要破了長興城,直逼湖州城而來。這是斷然不許的。”
堂下諸將聽了各都吸了一口涼氣,三兩萬正兵,這可了不得了,個個不由臉色發白。
種師中環顧左右,沉聲說著:“而今正值國家危難之際,駐軍惟盡職盡責,才有一線之生機,你等也可保其富貴!”
他看著眾將道:“全軍皆有,城鄉戒嚴封路,有私下議論者殺,有敢不從軍令擅自行動者殺,有敢傳播謠言動搖軍心者殺,有敢怯戰畏戰貽誤戰機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