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可細心培養后輩子弟之地。
宇文虛中在北地浪蕩了這么多年,交往的朋友里也多的是北朝之官員,那位陸大王要的是甚樣兒的人,他心知肚明。故而,一次次在文會上用一張嘴叫諸人皆相信他對趙宋的一片真心的宇文虛中,在自家后院里教導宇文家子弟的,卻偏偏就是他嘴巴上討伐的事功之學。
更有那《施政計要》,宇文虛中早就倒背如流,但這書在川蜀卻是絕對的**。就算是在宇文家大宅中,亦要避開人耳目。
故而眼下這院子中不留閑人,往來的侍女小廝,也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可即便防守的嚴格,宇文家子弟習文演武的名聲也早就傳揚了開來。
幸好,這家中兄弟親眷齊心一力,不然,宇文虛中心中真就找不到一塊安寧之地了。
如此想著,叫他在外浮躁起的心也隨之平靜了下。
空地再遠些,就是角門了。可沒有什么水池走廊。宇文家自然不窮,卻也只是成都府下屬一縣中的士紳而已。
角門處傳來響聲,候在那里的一名老仆將門打開,就見有數個穿著青色衣裙的侍女,捧著精致點心,從院落外走進來。
這些侍女雖大字不識一個,卻都容貌秀麗,白皙的面容上,恰到好處的帶著一抹淺笑。宇文家也是傳承了百年的士紳大家,在規束侍女仆人上,自有自己的一套。
“見過三相公。”雖然都是漂亮女子,言行舉止眼神卻都極規矩。
“又是老夫人要你們送來的?且放過去吧!”宇文虛中看了眼為首的侍女,可不就是他那老娘身邊的大丫鬟么。
還怕幾個孩子在他這兒餓著了不曾?要按宇文虛中自己的想法,那是必然不能這般的。可兒子怎么能拗得過老娘呢?
還是位年過六旬的老娘。
被打斷了興致的宇文虛中無奈的放下了書,看著正用著點心的子侄們臉上養著的輕松和笑容,心中卻是沉甸甸的。
他不清楚這蜀宋究竟能立足多久,可他知道,依照老趙家的尿性,這趙宋必然會把川蜀狠狠地禍害一把。就像當初在河洛一樣,對于觸手可及之地是極近壓榨。否則趙官家怎會為了安撫河洛士紳而將翟興委以重任呢。就宇文家這種縣中士紳,今后的日子恐是不會好過。而普通百姓的日子,就會更艱難了。
有的時候他就會笑。這老天真的很會玩人。
趙宋入蜀后為了保證自身安全,必然要大肆壓榨本地百姓,增兵擴兵,以備戰北朝。如此做可不就要失掉民心么。
而梁山軍打進了川蜀,卻正好給本地百姓減輕了肩上的重負,怕不需要特意去施恩,就已經收攏民心民意于己身了。
這內中的道理真是沒法講的。
“三相公,門外抵賴帖子,老官家不日便要抵達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