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歲春季各地分行、支行共收聚各色金銀一百一十四萬兩,出黃金十三萬兩,白銀八十一萬五千兩。較之上一季,同比增幅22.7%。”最后那個表達方式明顯是陸謙帶來的影響。
“那化金化銀化銅私鑄、造假一事,情況又是怎樣?”陸謙再問。
“有利可圖自然有人犯險。然峻法嚴刑之下,誰個不怕?今春因私鑄金銀幣,已有百多人獲罪被捕,更抓捕造假幣者二百余人,按陛下旨意,已各有處置。此等事兒,臣想零星或許有,但成規模者斷然無有的。”柴進當初一樣玩過私鑄,很清楚此間的利潤和便利。而現在銅錢變成了金銀幣,期間利潤之大,足可以叫人不顧一切。
一事議過后再有一事,這就是陸謙的日常事。
其內有不少重要的事,就好比江南各行省的劃定與正堂官員,比如那稅務、戶部的季度總結,但也有許多雜事。
“黃潛善。”
“臣在。”
“你隨在朕左右,多有功勛,不可不賞。”陸謙手中拿著一道奏疏,卻是宗澤送上的,其上標志出了一個個空缺,和相應的州府情況。縣一級官員,是不需要陸謙來操心的。
“我這兒有兩個選擇,一在蘇州,一在明州。你欲作何決斷?”陸謙不給黃潛善多余的時間,這實則也是對他目光的一次考試。
那明州也就是寧波,雖名氣遠不如蘇州,但在早前時候,趙宋開市舶司諸多,可其中最出名者卻是廣州、泉州和明州,堪稱如今時候中國的三大外貿港。
尤其是陸齊現下的貿易政策,那是極大地激發了番商的積極性。須知道,早前趙宋對于番商雖多有優待,比如在各外貿港口設立規模巨大的番貨市場,時稱“番市”,定番商聚居處為“番坊”(也稱“番巷”)。甚至還允許番坊興辦“番學”。趙宋還制定“番商犯罪決罰條”,番商犯罪,徙罪以上者,由地方官決斷;杖罪則由地方官府審查核實后,送交番長按海外國家管理懲處,因為宋朝杖罪打臀部,海外國家則打脊背。
而陸齊卻即廢番坊,又廢番商犯罪決罰條,還禁止傳教。態度上與趙宋是云泥之別。還定下了關稅,甚是叫人肉疼。
然而司法上的嚴格,換來的卻是商貿上的自由。
之前中外貿易,輸入中國的舶來品,都必須由當地市舶司按規定“抽解”(征稅)和“博買”(征購)。抽解就是稅金;博買就是官府以低廉的價格收購大部分舶來商品,再編綱運送榷貨務,由官方掌管其流通和交易。
趙宋政府對海外舶來品的主體部分實行禁榷政策,即官府壟斷大部分輸入商品的運銷業務以獲取厚利。剩下小部分舶來品才由中外舶商自行銷售販易。
但現在卻全然沒有了如此限制。可以想象得到,這今后年景里,中外貿易必然會迎來一空前繁盛時期。
臨海的明州,現在不如蘇州,未來卻未必不如蘇州,甚至還能超過蘇州。
“臣愿赴明州任!”黃潛善激動的道。他終于等來了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