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久聞大名。請坐。”徐徽言把手一示,做出一邀入的態勢。待王定六坐下后,他就徑直問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冒險上山來,自是要拉攏我徐徽言的。徐某人也不是那不識好歹之人,自會考量。只現下我最望知道的便是李相公生死,此事,還望王主事實言相告。”
王定六眼睛眨了眨,徐徽言這種態度并不出乎他所料。就所探查,李珙與徐徽言間感情極佳,情誼深厚,二人系生死之交也。
“將軍相詢,定六自知無不言。實不相瞞,李相公已經去了。孫昂將軍當日便也沒于陣中。”
王定六也不弄虛作假,開口這般道。他心中對李珙也是很佩服的,死人他見多了,俘虜他也見多了。但重傷被俘后不吃不喝,絕食而死的人,李珙尚是第一個。
徐徽言如遭雷擊,他心中實是早有這般的揣測,卻仍舊報著一絲希望。畢竟沒有李珙的確切死訊傳來么。且那孫昂也已經遇難……
“將軍勿要傷痛。李相公雖罹難,然英名流芳,必垂千古!”王定六將李珙殉死前后經過講述一遍,徐徽言已經淚流滿面了。
“李家哥哥,死的冤啊……”若不是那唐恪逼著李珙在潮州廝殺,他部早就退入粵北了。何況在那般不利的局勢下死戰潮州?
倒是那唐恪匹夫,見勢不妙,早早脫身而去。徐徽言現下想起這個人來,就恨的咬牙切齒。
若是陸謙在這兒,一眼就能看出,如今的徐徽言對于趙宋,已然半點感情也無。
“將軍與李相公意氣相投,情同骨肉,如今李公罹難,如斷手足,自是痛徹心腑。然將軍只顧悲傷,莫不就無那報仇之念?”王定六待徐徽言神色略顯平靜之后,這般言語道。
立刻惹得徐徽言雙目直視來。那是殺氣逼人,自叫人感覺凜然!
王定六卻如春風拂面,毫無停頓的說道:“將軍只管放心。我主早聞李公和將軍大名,甚感敬佩,只恨無緣相見,皇天后士,實鑒此心。今日定六來見將軍,看軍中豪杰,果是不凡也,料小人何人,敢狡詐欺騙,自誤誤人?
實我主久聞徐將軍是一位文武全才的英雄人物,望之如盼甘霖也。將軍能詳審利害,良禽擇木而棲,自是大善。”
徐徽言眼睛里閃爍著兇光,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齊皇從戎南北,廣有聲譽,自當不會相欺。且欺我一徐徽言,也無補于天下局勢,徒失天下豪杰之心,人非至愚,當亦不為也。”
“陛下不以徽言粗鄙,誠信相待,徽言自當竭力以報,效犬馬之勞。”
這般就是說定了。王定六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定六當飛報益都,上稟陛下是也。”
揭陽山下的五華鎮。
上千閩軍從揭陽山上奔下,完全是秋風掃落葉之勢,瞬間擊潰了五華鎮本處的團練。將彼處的繳獲拿來大吃大喝一通,徐徽言嘴巴一抹,領兵直沖長樂縣去。
后者一樣是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