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草原上寂靜的很,一片漆黑中,只有點點篝火在閃著亮光。
男人的鼾聲此起彼伏,牛羊馬也全都陷入了沉寂。
所以,沒人差距到就在他們的身邊,一支磨刀霍霍的陸齊馬軍,已經在枕戈待旦了。
“弟兄們且聽好了,都用氈布包好馬蹄,快快。”
“你這粗胚,叵耐惱人。裹個馬蹄兀能讓馬驚了,忒是無用。”
“兀個再敢這般笨手腳,我先殺了他……”
“休管那些,只把副馬留在原處。”
“口糧水袋全都放下。輕裝上陣,只管廝殺。”
短暫的混亂過后,待各部準備妥當,呼延灼遣派史文恭引兵兩千先行,繞道去往王庭北路。待過了大半時辰,他自也不再耽擱,傳令啟程去。
待到天色蒙蒙亮時,呼延灼部就那么一點點向王庭靠近,待距離王庭還有五六里,就看三朵火花在北天綻放。雙鞭將知道,這是史文恭引兵抵到也。
當下一聲大喝,也不再小心謹慎,翻身上馬,沉悶的馬蹄聲立刻響起。
前方,謨葛失人的營地隱約可見,距離并不算近,可對騎兵而言卻又近在咫尺。所有將士都斗志昂揚信心十足,將軍英明,帶著他們摸到了敵人鼻子底下,韃子且都毫無察覺。有心算無心,攻其不備出其不意,這一仗穩了。
而作為一名士兵,能經歷如此的戰事,這可不整是他們應該感到慶幸和幸福的事情么。
所有的疲憊在此時皆都不翼而飛。
只有熱血在心頭涌動,沸騰,還有那不由自主的從心底里升騰起的暴虐情緒,在不斷的沖擊著他們的理智。對于草原上的韃子,那不需要憐憫,任何一個拿著刀弓的人,無分老弱男女,全都該死。
呼延灼心頭也全是炙熱。
男兒就當建功立業。他在趙宋白白空費半百年華,如今氣血精力已見衰竭,不趁著還能動彈之際撈取功勞,為祖輩揚名,為子孫謀福,那要等到他騎不得馬握不住鞭了,只在腦子里去想那金戈鐵馬么?
何況這一次的作戰,一切因果都是他與史文恭與耶律余睹拼出來的,這個大好機會是他奮斗出來的。領著不及敵人三成的兵力攪得遼人焦頭爛額,現在更可以對北遼一柱石的謨葛失部王庭展開偷襲,這是他領兵才能最直接的體現,也可以是他呼延灼今生的驕傲。
謨葛失人已經警醒,奔雷一樣的馬蹄聲已經傳進了他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