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些時日蜀宋大軍傾師而動,卻無奈的退去,此刻正是其士氣低迷,斗志消褪之時。現時用兵收取川蜀,混一宇內,正當其時啊。”一直不開口的宗澤此刻邁出一步道。
“將川蜀之戰提前?”陸謙眉頭皺了一下。這蜀宋的解決時間自然是在今年的財政規劃上,然時間被定在了秋后,原因也沒其他的大因由,就是純粹為了方便。按照今年的規劃,最多再有一個月,南宋就會徹底成為了過去,同時鐘相、王慶兩路大軍殺入大理。
那嶺南送來的消息,大軍已經在貴州城下匯聚了。雖然那被魔改后的貴州城真的很難被搞定,可整個一處戲都在陸齊控制中,朝堂上一波知情者沒誰會懷疑那最終的結局。
是以,對大理開戰就在七月。稍后的八月末,對蜀宋的總攻便就發動。錯開時間的唯一原因就是讓他們的活兒輕松一些,實質上并無太大區別。
益都與嶺南前線的聯系是很緊密的,一切由飛鴿傳遞,沿途布置著一座座鴿巢,一道消息從嶺南傳到益都,滯后也僅僅就是兩日罷了。
飛鴿的速度真的是很快的,不遜于健馬疾馳,且耐久更非馬兒可比。以一刻鐘飛出三十里遠的均速,一氣兒飛行三兩個時辰,那是小菜一碟。
后世的一些鴿友放飛賽,信鴿的速度和耐久就是這般的牛。一分鐘一公里的均速毫無壓力,而專門經過訓練的信鴿速度還會更快。
陸爽那個小人物,就憑著一手訓練信鴿的能耐,現如今頭頂著五品閑職,更有著一‘國士’的名爵,這日子遠遠超出了他曾經的人生理想。這是一個被大勢改變了命運的小人物,在風起云涌的皇朝革新中,如此的小人物還有很多很多。即便是那蔣敬、陶宗旺之流,其實質何嘗就不是如此?
陸謙對去歲末便已經定下的‘任務單’了解甚透,很清楚蜀宋之事,提前倆月根本無傷大雅。
“蜀宋之戰往前提并無不可。”陸皇帝沒什么道理不答應的。這段日子里,各大報社的頭版頭條至少一半落在了嶺南之戰,而這一半的一半里又落到了徐徽言的身上。想要給他洗白就首先要讓大家對他有一個全方位的認知不是?
報紙的在輿論中的引導威力是巨大的。短短時間里,徐徽言‘亂臣賊子’的形象在無數人眼中便就有了新的詮釋。
什么時候也有如此拼死力戰保衛朝廷的‘亂臣賊子’了?什么時候也有對皇帝如此畢恭畢敬的‘亂臣賊子’了?
質疑聲已經在民間生出,下一步就到了整個洗白劇本的最關鍵時刻——徐徽言究竟是甚樣人物?他是真亂臣賊子么?
或許這個時候適當的加入一些別的消息,可以給朝野百姓們都換換腦子,也免得太過刻意著相了。
“陛下為何對那徐徽言這般用心?”
回到內閣署衙,現下這里被更多人稱呼為政事堂,前宋宰相、參知政事議事辦公處,陸齊內閣大佬們辦公議事之地,這是一個從唐宋時流傳下的古老稱呼。
聞煥章的秘書邊給自己領導奉上一杯熱茶,邊很是不解的向自己的領導問道。
在他看來,徐徽言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如何值得陸皇帝下這般大勁兒去給他開拓?那真實目的若說只為打擊趙宋,代價就也太大了。
甚至于在他看來,順勢一刀將他殺了,這才是利益最大化。
聞煥章接過茶盞,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此陛下宅心仁厚也。吾輩實是有福!”
徐徽言之所以落到如今之地步,純粹是陸皇帝一手搗騰的,若是叫他一開始就投降,對徐徽言而言,哪里還會有這般多破事?現在陸皇帝一樣對渾身污黑的徐徽言‘不離不棄’,盡心盡力的給他洗白,把他拉出泥潭,這端的是一好品質也。
能跟著一位如此的好皇帝,這是他們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