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家族的第一目的卻是自保。
縱然他們就在錦官城邊上,趙家人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優哉游哉的待在廣都。但其他家族心中恐是沒誰會真正的效忠于趙宋的。這幾年里大家的日子過的已經夠苦。趙宋不忘,他們這些世家巨室,便沒得好日子過。
拉起一支團練,縱然兵甲不備,在官軍面前幾乎就是送死的料,但每家每戶兀的熱衷非常。
廣都不是武風彪悍之地,縣里的農人都不大習武,各家族所能動員的也就是種田的佃戶,大部分人連弓都沒有拉過,家里也沒有弓箭,只有鋤頭糞叉,面對正規軍只會不堪一擊。
但這也是一份力量!
是其他家族自保的力量,是宇文家爭取更大政治資本的力量。
起兵討宋做內應是不可能的,現在可以做的,無非就是虛與委蛇,假裝為趙宋效力,暗中聯絡陸齊充當諸多內應之一!
宇文兄弟都相信,蜀地百姓和巨室大戶,沒人會真心效忠大宋的。大家伙兒都苦宋久也。也是幸好,這趙宋現下看也沒有保存下的可能性了……
為了盡可能的籌集財力物力,武裝軍隊,鞏固防務,大藝術家只能竭力壓迫川蜀地方,恨不得能從石頭里榨出油花。被這般對待的川蜀大戶和百姓們,若說還能效忠趙宋,真就是有鬼了。
陸皇帝為何留著蜀宋最后動手?那原因就是如此。
川蜀這閉塞的地方,若百姓們不被大藝術家禍害久了,如何能歡快的歸附陸齊?而若是人心不依附,遺禍地方,稍后再生出亂子來,靡費錢糧是小,耽擱陸皇帝大事是重!
要知道,川蜀這地方日后是陸齊整治大西南的根本所在。黔地、滇南,甚至還要關系到吐蕃。
只有把這兒徹底拿下,人心徹底收復,陸皇帝在施展手段的時候方才能無后顧之憂。
一場歡聚到了日暮,眾人紛紛告辭。宇文宣中和宇文黃中回到正堂,等到華燈初上時候,就看宇文陽中一臉不快的歸來。
三兄弟坐到一處說話,宇文陽中先就開口說起了自己白晝所見,然后做結道:“盡都是些迂腐之輩,只管在口上逞強。”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有心殺賊,無力回天。你念叨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也念不是一個齊兵。
人家陸齊的大軍是血火里磨練出的強兵,且還有一整套激勵作戰的制度保障著。趙宋那重文輕武體制下練出來的兵,如何會是他們的對手?
那就像錦官城里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富家公子與山里頭的少民蠻子,看哪個更好強斗狠?不言而喻。
你打不過人家,什么道理都是空的!哪怕陸皇帝真就如那些個腐儒所說的那樣,不尊孔崇儒,最后必滅亡,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現在你能奈人家何?況且陸皇帝就是不尊孔崇儒了,趙官家總是尊孔崇儒的吧,怎么這趙官家也要完蛋?
“這人啊,就要知趣。明明打不過人家,那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的聽人家話。不說去早早的投靠跟隨,還能搏個開國功臣!即便不跟隨,也別去拿著雞蛋碰石頭啊?如此豈不是愚蠢至極?”
宇文陽中想到那幾個大放厥詞,吐沫橫飛,直把陸齊貶的賤如草芥的‘名士’們,心中只想呵呵。
“癩蛤蟆墊床腿,死撐活挨啊。”宇文黃中再次為自己當初的決斷感到幸運,不然,他也免不了如此。被蜀宋官府給架了起來,哪怕知道事不可為,也只能死撐。不然趙宋先就會饒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