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陀羅不說,達利特人至少不會再被整個社會視為“不可被接觸”的人了。再不用擔憂自己無疑中觸碰到誰誰,就被一通無理由的痛毆;甚至是連影子都不能觸碰到別人,自己走路要自備掃帚,一邊走一邊掃去自己的腳印。
在中國人手下,他們的勞動強度比過往更多更大,但他們至少可以活的像一個人了。
這些人在短時間的適應之后,不少人都會表現出強烈的改宗傾向,南洋的佛教和少量的道教,從教義上言全都是在根本上否定種姓制度。
或許,歷史上的天竺,天方教一度廣盛,那未嘗就沒有與這種姓制度的影響有關。
人天方教甭管在后世有多么大的詬病,但種姓制度這玩意兒人是真的沒有。天方教義認為,所有人只有同一個祖先,眾生平等,天下天方都是兄弟。從根本上不存在種姓制度的土壤。至于后世的天方國家國內的等級分化、家族政治等等,那就涉及另一個層面的社會問題了。
下半年的南洋各封國,有著大量的,且有著不小可能性能被真心收攏的勞動力的輸入,在某種意義上很是刺激了南洋各國的發展。甚至是讓人力商行看到了一座大金山。
錫蘭島上的首陀羅和達利特人數有限,但天竺大陸上的首陀羅與達利特卻是無限的,后者可不就是一個大大的金礦么。
便是中原境內都隱隱涌動著一股浪潮。南洋各封國需要勞動力,他們又何嘗不需要勞動力?
一個個都把關系拖到人力商行,后者還是楊林、石秀在經營,兩人的肩膀太窄,根本扛不住,消息轉手就被告到了陸皇帝這里。
“積分自有排名,對照高低發配就是。若是心急,便自行張羅去。”
陸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看積分。
這種事對他而言判斷簡單的很,但這一問題背后所誕生的新問題卻讓他有些遲疑。
陸謙知道佛教在天竺誕生,而后又在天竺滅亡。也不對,現下時候還不算滅亡。在后世的孟加拉國,此時還有一個波羅王朝在庇護著佛門。
那爛陀寺和超戒寺仍舊還存在著。
只是佛門雖然在接受著波羅王朝的保護,但休說在北天竺其他的地方,就是在波羅王朝本國,都已經奄奄一息了。
而且天竺大乘佛教流傳到此時已經墜入了密教時代,大量采用了婆羅門教的儀規和形式,過多的流于繁瑣的儀式,一些密行修持的方法已然……
直白的說,這兩座超級寺廟的僧侶們就是藏地佛教的先師。且后者較之前者已經有了不少良性改善。
那么現在陸謙要思考的一問題就是:要不要把佛教再傳回天竺呢?
花和尚在一旁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呢。可陸謙卻短時間很難下決斷。中土佛教可是講究眾生平等,天竺那么多的人口,這要都平等了,日后還會是阿三哥嗎?
婆羅門和種姓制度讓天竺大陸的生民只有十分之一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人’,讓其巨大的人口數量全然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這就是中國長期征服天竺的最大依靠。
對于信仰啊啥的,陸齊更關心的是中國的長期飯票。只要天竺繼續信仰著婆羅門,那種姓制度就無從談起廢除,人口眾多的天竺就只能變成一塊碩大的肥肉來任由中國宰割。
佛教也能如此嗎?
陸皇帝覺得自己沒必要太過好心,橫豎阿三哥們很快樂不是?天竺人又不是華夏人?或者說他從開始就沒想過要將天竺變作漢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