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克普恰克汗國”的烏合之眾所發起的進攻,來的快,去的更快。
在炮彈和箭矢紛紛落到他們頭頂之后,慘叫聲在烏合之眾中響起來,然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整個隊伍就都崩潰了。
幾副長梯被丟棄在地上,人馬尸體點綴著雪白的世界,染出了快快殷紅。
“營副,丁營正有命令,無他同意,不得擅自出擊!”
被納扎爾徑直忽略掉的貨場內,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都頭急忙拉住斗志昂揚披掛甲衣,就要領兵殺出貨場去的裴云。
裴云有點不敢置信的晃晃頭,“無他同意不得擅自出擊?那現在他是不同意了?”他眼睛圓睜。回過頭再看一眼貨場外頭狼奔豕突的些烏合之眾,這些人已經就跟撒開了韁繩的野馬一樣,正亂的麻團。“這時不出擊更待何時?”
裴云的怒喝毫無意義。
貨場這里的最高建筑可通過旗語與金湖城溝通,那丁猛擔憂城外的那些烏合只是誘他們出擊的誘餌,堅決不同意裴云趁勢殺出的提議。
這擔憂倒也有幾分道理。若是東克普恰克汗國真的要與金湖城和乃蠻部為難,那派出的人馬絕不會只有眼前的這些人。
“真白瞎了那名字。”
丁猛?那可真是猛。裴云怒火中燒,但自始至終卻都沒有一絲兒想要違命出擊的念頭。陸齊軍中法規森嚴,他只要是還想在軍中打拼,就必然不敢明目張膽的違背軍命。要怪就只怪他為何是個營副,而丁猛是營正。
在裴云的身后,兩個體格健壯的乃蠻人咬牙切齒的看著外頭。四目中的恨意直若能把外頭的人全部生吞活剝了。
他們都是乃蠻部的貴族。其中一個更是一個小部落的頭人。
自從陸齊來到金湖這片地兒,立下了金湖城,二人的人生軌跡就徹底發生了變化。
背靠著陸齊,他們的生命、財產、地位全都有了保障;背靠金湖城,他們‘足不出戶’便可以買到最好的燒酒,最好的香料,最好的瓷器和絲綢。
而更重要的是,中原人對羊毛、奶酪的收購,讓他們一個個手中財富暴增。
這樣的日子對乃蠻部的貴族們言,尤其是他們這些靠近金湖城的小部落,那簡直是‘天堂’,是過去想都不敢去想的好日子。
可現在呢?一切都雞飛蛋打。
東克普恰克汗國的蠻子們,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漫山遍野的殺來,他們自己是活下了一條命來,可他們的部族,他們的親人,卻盡數遭了殃。
這是毀家之恨,這是骨肉血仇,此仇不報非男兒。
二人都很贊同裴云的決策,趁機殺出去,痛打落水狗。
可現在金湖城內一聲令下,背景深厚的裴云都無能反抗,二人更只能接受,只能咬牙切齒的把無盡仇恨吞回了肚里。
“兩位不必懊惱。暫時放過這些個撮鳥罷了。待到丁營正將此事奏報上峰,大軍出邊,有的是兩位報仇雪恨的機會。到時整個乃蠻部的冤仇都要做個了結。不只是眼前這些個烏合之眾,就是克普恰克的占克舎汗也要付出代價!”
“沒人能在挑釁了帝國的威嚴后,依舊活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