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撲鼻而來的酒肉香氣,還有映入眼簾的滿滿一桌酒菜,讓周金義大為愕然。
如此豐盛的酒席,簡直就是奢侈。要清楚他們這個工房里的五名工友,可都是工地里掏苦力的小工。
每月五塊的工薪,還包管基本的吃住——住宿有工房,而吃則有大食堂,能吃多少吃多少,不限量。但想要吃的好,還是要去小食堂,那就要花錢。
眼前的這桌酒席,有葷有素,有酒有肉,熱的涼的十六個菜,怕是沒個一塊銀元是置辦不下的。這可不是他們工房的工友能擔負得起的。
“周二哥!快快入座,只等你了。”劉永高叫著,他是整個工房里年歲最小的,至今尚未成親。
但同時他卻是這個工房中‘工齡’最長久的人,五個人里只有他和另一個叫劉峰的是常年待在工地,不一定都是在陳留,但整個黃河主支河道若干,不愁沒活干卻是真的。
余下三人,包括周金義,那都是臨時短工。過了農閑時候,還是要返鄉種地的。
周金義云里霧里的坐下,搞不明白眼前的這一幕是怎生回事。
“今日是給二哥慶生。我等雖非血親,但有緣千里來相會,同聚在陳留,亦是一大緣分。小弟就今日做東,邀哥哥們喝上一碗。”
“金義啊,快坐。都是小五的一片心意。”工房里的人都待在一起一倆月光景了,誰還不知道誰家的底細呢。周金義是河東人,平日里吃穿用度可說是五人中最差的了。原因何在,不問自明。
中原北部與河東相鄰,黃河一線常有河東漢子來做工,那里是甚個場景,誰還不知道?河東老摳的大名早就傳遍中原了。
劉峰是五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
“是啊,周二哥。就等著你啦!”說話的一人是五人眾中兩個無名氏里的一個,他看著滿座的好菜,已經是口水橫流了。
周金義的注意力也瞬間被好酒好菜給吸引,大食堂的飯菜也不是全無油水,可跟小食堂不能比。要說別個還會隔三差五的去小食堂打此牙祭,周金義卻是全沒在小食堂花過一分錢。
酒肉的香氣刺激的他狂流口水,內分泌物暴增,肚子里的饑餓感叫他自覺的能吞下一頭牛。
“來,俺也敬大伙一碗。干。”
“干!”
周金義心中所有的不解全都推到腦后,先吃進肚里,喝進肚里再說。一群人吆五喝六,海吃胡喝來,那叫一個香啊,滿嘴流油,滿臉傻笑。而戰斗力真就是不弱,不愧是干苦力的,一個個盤底兒精光。
“今后就難再吃的這般可口的飯菜了。”劉峰把碗里最后的酒一飲而盡,一副嘆息的口吻說著。
“劉大哥,小五,你們這是要……”周金義不是沒眼色的人,先前就覺得劉永和劉峰有點不對,現在再聽到劉峰的感慨,當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