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張府小花廳里。
再無外人,張孝純與李光說起私密話來,言語到那些還在軍士學堂的皇子們,言語里頗是唏噓。
“陛下龍精虎猛,如春秋正盛時候,何以顯得焦急些?試看十年之后,如今的少年亦未曾不能有大作為也。”好不容易做到了皇子的老師了,結果一個個卻都已經先出局了。張孝純說道。
李光哈哈一笑。“陛下雖是明君英主,然龍子龍嗣,個個皆有不凡。若是再放些人物入場,則怕是陛下亦要覺得頭疼啊。”
“此時沒有外人,小弟就與兄長說實話。陛下的諸位皇子當中,我是最推崇三皇子。非是因為我那侄女入了三皇子府上,而是,當日之事,是非曲直明了的很。三皇子果毅有為,仁慈愛民,更有擔當。此事兄長也當清楚,他那日所承受之壓力,不比小弟的差。”李光話說的很是露骨。陸謙的幾位皇子雖皆文武全才,更無甚劣跡流露,但他是陸川是實打實的接觸過的,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兄長不在中土,與幾位皇子皆無親密接觸,但多少也會聽得一二傳言。你看三皇子如何?”
這個問題讓張孝純愣了一下,但李光的如此傾向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李光的事兒能輕描淡寫的就被陸皇帝放過去,中間未嘗沒有三皇子在出力啊。
現在也就是因為他遠離京城,才會這么問吧?
“那實話實說。三皇子的性子……”怎么說呢?照張孝純看來,那是有些沖動的。
“兄長能說出三皇子性格沖動的具體事因啊?”
“那里能講的出來。相隔萬里的海外之地,偶爾聽說幾句罷了,好壞參半。但賢弟既然如此看重那三皇子,必然是他有過人之處。”
“兄長離開金陵實太久了,小弟就準備了些禮物,可叫兄長閑來無事時候打發一二時間。”李光說著從袖口里掏出一本小冊子來,上頭密密麻麻的盡是蠅頭小字。這也是知道世間有眼睛可帶,否則張孝純拿來也是無用。
“這是……”
“這是一些小事兒。有心人都能搜集得到,從小到大。其上的一些事如今看來,未免幼稚,但三歲看老不是。”李光笑的很開懷。
三皇子做事從不會裝模作樣,惱了的時候還敢跟陸皇帝瞪眼,可從來做事又都挺有譜的。他是越來越覺得他合適了。
……
再把視線轉向天方。
陸齊與巴格達雙方間已經秘密接觸多次了。彼此都有一種感覺,距離最初協約的達成已經越發近了。
但到底是干柴遇烈火,還是餓狼遇奸狽,那就不好說了。
橫豎近些日子里,從新月沃土流入蘇哈爾港的硫磺和銅鐵是越發多了。
硫磺是第一大交易物,新月沃土可是儲藏著豐富的硫磺礦的。陸齊現在不能知道新月沃土的硫磺儲量足以排入世界前十。但這里出品的硫磺量大,且價格低廉,簡直是陸齊軍所夢寐以求的。
在硝石礦可以從天竺解決的情況下,硫磺礦又能在天方就地解決,這簡直是老天在保佑,將會大大減輕陸齊水師的運輸壓力。為日后陸齊統領整個天方世界,更是提供了極大地便利。
但是,留守新月沃土的塞爾柱人也不全是瞎子。他們可以忽略掉卡伊姆這么個小小的哈里發宮廷學者的行蹤,卻不會新月沃土對日漸增高的走私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