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姑她”蘇玉婉想說師姑還沒答應見他呢。
蘇玉真卻拉著蘇玉婉道“看干娘的樣子,怕是熬不過去了,就讓干爹去見她最后一面吧,否則,兩人便是真得要空留遺憾了。”
蘇玉真總歸是嫁過兩個男人,感情上的事,要比蘇玉婉看透許多。
“大姐說得對。”蘇玉婉也沒有反駁,便也跟著進了屋。
辛半夏還沒醒來,劉大夫已經快認不出她來了。
原本百來斤的婦人,此時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怕是連七十斤都不到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劉大夫根本不敢相信,幾個月前面色尚好如同嬌俏中年婦人的辛半夏,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變成這副模樣。
難怪她一直死咬著不肯見自己。
劉大夫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小師妹的模樣了。
“半夏”他坐在床邊上,顫抖著握緊了師妹的手。
辛半夏悠悠醒來,愣了半天神,才認出眼前的人。
她似乎并不在意被劉大夫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了,眨了眨眼,微笑道“剛才兒媳婦給我敬茶了,說我是她婆婆,你是她公公,還說我是你的妻子。”
話是笑著說的,可臉上的淚,卻是怎么擦也擦不完。
劉大夫已經說不出話來,只連聲應著,“是,是”
辛半夏在劉大夫臉上摸了一會兒,又說道“大師兄總說,男女授受不親,不讓我碰你。可現在,我是你的妻子,就可以隨便碰你了吧”
“可以,可以。”劉大夫把辛半夏的手,緊貼在自己的臉上,“你可以隨便碰我,不礙事的。”
“太好了。”辛半夏灰白的臉上現出一絲紅暈,“下輩子,咱們再親近一點,生個孩子,行嗎我總覺得太孤單啦,一輩子也沒留個后人祭奠我。”
“行,行,你說什么都行。”劉大夫已經泣不成聲。
“真好啊我這輩子值了長青。”辛半夏在閉眼前,第一次如此親近地叫了師兄的名字。
“半夏”劉大夫眼睜睜地看著她閉上了雙眼,停止了呼吸
,整個人都丟了魂一樣,連哭都忘了。
“半夏,你怎么不等等大姐”剛到來的婦人,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一個站不穩,便跪了下來,“你這個傻丫頭啊”
婦人是辛半夏的大姐,辛茯苓,接到兒子余非的信后,不遠千里趕了過來。
沒想到,連妹妹最后一面都沒見上,妹妹便走了。
辛葉柏的意思,想把妹妹的遺體帶往京城安葬,可劉大夫卻建議將其留在縣城,找個風水寶地安葬。
辛葉柏忍痛問道“大師兄,半夏孤單了一輩子,難不成死了還要留在這里,做個孤魂野鬼你怎么忍心”
辛家人都去了京城定居,連幾個祖先的牌位也遷了過去,辛葉柏憐惜妹妹沒有子嗣祭拜,又怎會留她一人埋葬在此
“她好歹是我辛家的人,劉長青,這事沒你插話的余地”
辛葉柏之前沒有對大師兄發過火,但是妹妹的事,他終歸是意難平。
劉大夫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突然反駁道“誰說我沒有插話的余地,她是辛家人不假,可她現在,是我的妻子,以后定然是要與我葬在一起才對”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最后是辛茯苓出面,說服了辛葉柏。
“就依大師兄的吧,半夏應該會開心的。”
辛葉柏當即萎靡了下去,卻也沒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