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鴨子在食堂。
這句話說出來之后,溫崇月看到夏皎臉浮現出又驚又悲的難過,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捏著面包,結結巴巴,快要哭出來“溫、溫師”
一緊張,她倒是叫對了。
“騙你的,”溫崇月笑,“剛剛不是下雨嗎鴨子多半找地方躲雨去了,今天回去吧,明天或者后天,就能看到它。”
夏皎點頭。
溫崇月看她就像看一個孩子,她的確也是。
溫崇月已經在讀大學,在他的眼中,這些還在初中的人,就是小孩,乳臭未干,和滿大街跑著的小蘿卜頭沒什么區別。況且溫崇月本身比同齡人思慮得多一些,現在又是她們的師。
班的學里面,就這一個最安靜,看起來膽子也最小。不愛說話,文文靜靜,總是微微垂著頭,看人都不敢直視眼睛。寫作業、記筆記、聽課又認真,是所師都會喜歡的那種文靜學,學習的好苗子。
溫崇月知道她英文學習的底子最薄弱,或許也正因此,在面對他的時候,夏皎始終心不寧,視線不安地逡巡。
溫崇月看了看時間,提醒“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家。”
夏皎幾步走過來,說了好,她的鞋沾了些污泥,也不怎么在意似的,捏著干面包離開。路積水沒干,溫崇月真擔心她跑得太快滑倒,還好沒,她雖然身體瘦弱,但跑得倒是挺快。
蝸牛形容她似乎點兒不夠貼切了,或者說,小鴕鳥害怕的時候就把腦袋埋在沙子里,膽小到不敢和外界交流。
溫崇月忍俊不禁,搖了搖頭,才繼續往走。
往后,溫崇月又撞了小蝸牛兩次。
她似乎很喜歡池塘里這些不怎么受人喜愛的普通鴨子,在沒課的時候,她會過來喂一喂,或者在旁邊的涼亭中小背單詞和課文。聽起來,夏皎對己帶口音的英語很不信,每當人靠近,她的音就會低下去、再低下去,低到旁人幾乎什么都聽不到。
人走遠了,夏皎才敢再放開音。
鴨子算是雜食性動物,什么都吃,不過來投喂它們的就夏皎和李聯。李聯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癥,每次打完籃球都恨不得要將一雙手洗個十遍二十遍,在他反復清洗己雙手的時候,溫崇月會出去轉一轉,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看看池塘里面的小鴨子們。
喔,以及喂鴨子的夏皎。
溫崇月甚至些懷疑她的家長沒怎么給她東西吃,不然她為何長得這樣瘦弱,小胳膊小腿,像竹子長出來的小枝條,一折就能斷;她拿來喂鴨子也不一定都是面包,些時候是饅頭,兩個,塑料袋裝著,掰成塊兒,扔到湖面,鴨子劃過來,一個猛子扎進水里,銜著吞下去,嘎嘎嘎地叫。
第二次和這個學單獨講話,是落了雨的一天。
溫崇月那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好朋友陳晝仁是他的親表弟。
陳晝仁知道這一點。
溫崇月能明白朋友的意思,一代的事情牽扯太多,沒必要一定要繼續牽扯。溫崇月和陳晝仁從小玩到大,對方是什么人,彼此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溫崇月不悅的點在于對方提一個月知道這些,到今才告訴他。
溫崇月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在他眼中,一代的事情算是過去了,白家人何,并不會影響他與陳晝仁的友誼。他己消化了許久來接受這些,出了辦室,才意識到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