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來了興致,想去看看。
幼菫輕聲阻了她,“世子和那幾位公子現在應在梅林。”跟那丫鬟道,“勞煩姐姐帶路回花廳吧。”
幾人沒走多遠便見裴弘元從岔路上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兩個侍衛。
裴弘元臉色陰沉,跟領路的丫鬟說了句,“你先帶程三小姐去花廳,表小姐一會再過去。”
那丫鬟顫聲應是,低頭引著文秀走了,文秀擔心地看了眼幼菫,跟了上去。
裴弘元穿了件藏青色五爪行龍云紋斕衫,灰色皮毛大氅,高大挺拔的身軀很有氣勢。他此時面色陰郁,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他以前雖臉色冷淡,卻沒有這樣過,陰沉的嚇人。
她詢問地看向裴弘元,把“表哥”二字從嗓子眼里咽下去,“世子”
裴弘元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往一旁的聽雨閣走,“不要叫我世子”
他要干什么
他手上力氣大,幼菫的手被抓的緊緊的生疼,幼菫不肯走,“世子有什么事這里說就是。”
裴弘元轉頭看著她,眼中有股怒氣,“我說了讓你待在花廳不出來,你怎么不聽你今日穿這么少,就不怕再發燒一次你若不肯走,我便抱你過去。”
他眼中的怒火,是因為擔心她嗎幼菫軟了軟語氣,“我跟你過去便是,你也不要生氣了。”
裴弘元已是努力克制,他怕嚇到她。可是想到她在寧貴太妃那里回的話,他還是做不到不動聲色。他求了寧貴太妃辦這場宴會,就是為了讓她在貴太妃面前露露臉,以她的謹慎和應對得體,貴太妃定然會喜歡她。
她怎就說出這般話來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說出這般話來想起給他傳話的丫鬟說的,貴太妃在她走后只說了一句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和世子都成不了。
裴弘元走的快,幼菫腳步踉蹌。進了聽雨閣,里面擺著幾個炭盆,溫暖如春,幼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裴弘元低頭看了看她凍的發青的臉色,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松開她的手,輕輕幫她解開斗篷上的系帶,又將斗篷輕輕從她身后解下來,他緊抿著薄唇,動作輕柔。
青枝接了斗篷,掛了起來。那兩個侍衛在外面不遠處守著,只青枝跟了進來。
幼菫還心有余悸,剛才他的樣子太嚇人了。
裴弘元拉著她的手到八仙桌旁,讓她坐到錦凳上,又去端了個銅腳獸紋的炭盆,放在幼菫跟前,里面是燃的通紅的銀霜炭。
“烤烤吧,你的手都冰涼了。”裴弘元語氣還是不善,卻沒那么大的怒氣了。
幼菫伸手烤著火,偷偷打量著裴弘元,他穿的還是單薄,斕衫上的金色行龍威嚴逼人,彰顯著他非凡的尊貴。
他是很關心她的,只是有些霸道。她怕冷,他會給他買手爐,不要都不行。她出去遇到了無賴,他便不讓她出門,出門便是他陪著。她不想嫁給程瓚,他便幫他退了親事。
他孤獨久了,不太會表達對別人的善意吧。
幼菫輕聲道,“表哥,我以后出門會多穿衣服的。你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