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幼菫,突然想起來幼菫的宮寒之癥,難不成他們要拿這個做文章
幼菫正欣賞著來往的婀娜宮女,尋找里面的容貌秀美者,在心中為她編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察覺蕭甫山的目光,她轉頭詢問地看向他。
蕭甫山對她說道,“見了皇上皇后不必緊張,不會回話不要緊,有什么話,本公會替你回的。”
他說話的方式跟平時不同,平時在她面前不會自稱本公,他這話的重點是,讓她少說話,有什么事由他上。
幼菫眨眨眼,“妾身明白了。妾身還未曾見過皇后娘娘威儀,當真是緊張的很。”
蕭甫山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個若有若無的笑。
今日的翊坤宮宮門大開,門前停著皇上的轎輦,旁邊是一眾太監和幾個大內侍衛。
兩個宮女上前請了安,在前面帶路進了院門。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皇帝是天,是乾,皇后是地,是坤,是以皇上寢宮為乾清宮,皇后寢宮為坤寧宮。一乾一坤,一天一地,陰陽相合,天地合璧。
皇后是天下女子中最尊貴的,坤寧宮比莊貴妃的翊坤宮自然要更氣派華麗些,九間闊三間進深。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朱紅漆廊柱和槅扇,雕龍畫棟,肅穆莊嚴。
宮殿內地平寶座上,皇上和皇后比肩而坐,面色威嚴。
皇后年近六十,已是再多脂粉都無法遮蓋蒼老之態,只靠華麗的皇后大妝來撐著,讓人懾于皇后威嚴而忽略了容貌。
只是她旁邊的皇帝,擁有至高權利之人,看的也只是容貌,他那雙愈加渾濁不堪的眼睛,在幼菫進來后便直盯盯看著她。
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對虛無縹緲的愛情早是死了心,只有實實在在的權利才是她更看重的東西。她對皇上眼里掩飾不住的貪婪熟視無睹,反倒是意味不明地看了蕭甫山一眼。
幼菫低眉斂目,規規矩矩跪下行了命婦大禮,蕭甫山在一旁跪下相陪,倒像是拜天地一般。
皇上瞥了蕭甫山一眼,“怎么你也跪下了,又沒給你封什么官。”
蕭甫山拱手回話,“內子受封,臣感沐皇恩,理應謝恩。”
幼菫暗贊自家夫君話說的漂亮,又覺得他這般陪著自己多跪了一會,當真是有些吃虧。
皇后贊了蕭甫山功勛卓著,又教誨了幼菫一通賢良淑德,帶著施舍一般的高高在上,一字一句說的緩慢。分鐘能說完的話,她硬生生說了一刻鐘。
皇后一直耷拉著眼皮,也不知是年紀太大眼皮太松,還是因為她習慣了以此表示自己的威儀。
就在幼菫膝蓋撐不住身子,脖子撐不住腦袋的時候,皇后說道,“都平身吧。”
這是幼菫跪的最久的一次,幸虧她帶了護膝,否則膝蓋還不知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