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琳瑯輕輕啐了一聲:“呸,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
蘇陌挺胸:“你說的沒錯,君子求諸己。所以我是憑本事才坐到這兒的!”
“你……”尹琳瑯發現自己被繞進去了,一時詞窮,沒好氣地瞪了蘇陌,然后扭頭望向窗外。
窗外的風景緩慢地倒退,夕陽西下,透過車窗照射進車里,車窗的玻璃隱約印出兩人的臉。
又過了一會兒,尹琳瑯兩條胳膊輕輕地抱在一起,身子縮了縮。
蘇陌喊道:“師傅,車里空調溫度能調高一點嗎?我有點冷!”
司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調低了冷氣。
尹琳瑯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悄悄看了蘇陌一眼,然后別開臉:“謝謝。”
蘇陌問:“你嘴唇很干嘛,沒有唇膏嗎?”
“沒帶。”尹琳瑯小聲回答,然后放下了頭發,準備重新綁一下馬尾。
“《莊子》大宗師篇和天運篇都有這么一句話: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泉水干涸了,魚兒困在陸地上相互依偎,吐唾沫相互濕潤)。人在嘴唇干燥的時候可以這么做哦。”
蘇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覺得尹琳瑯應該聽不懂。
尹琳瑯怔了怔,人突然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后,輕聲道:“后面還有兩句……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你……什么時候看的《莊子》”蘇陌也愣了,之前討論《逍遙游》的時候對方還完全不知道。
尹琳瑯說:“最近才看的。”
“誒呀……過時的東西,談這個干什么!”
蘇陌突然揮了揮手,就當什么都沒發生。
兩人又沉默無言,沉默得令人尷尬。
“……到站了。”許久,蘇陌站了起來。
尹琳瑯也默默地跟著他下車,他們要回學校還得再轉一班公交。
已經快七點了,但是天色還沒黑,只是有些昏沉。
夕陽西沉,聳立的高樓反射著夕陽暗金色的余暉。街上行人如織,一排排車輛等著漫長的紅燈。
蘇陌和尹琳瑯站在公交站臺上,晚風微涼舒適,但偶爾帶有一些沙子。
“喂,尹琳瑯,我臉還疼昂!”蘇陌突然說。
“嗯?”尹琳瑯怔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神色別扭地道歉,“對不起……”
“你看,還腫著呢!”蘇陌突然把臉伸到尹琳瑯的面前,氣憤地道。
“真的對不起啦……”
尹琳瑯咬著嘴唇,臉上愧疚。雖然腫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說對不起就夠啦?我不僅臉上疼,我身上也疼!”蘇陌氣哼哼的,“你得請我吃晚飯補償我,還得給我買消腫的藥!”
“……現在嗎?”
“當然是現在,正好我午飯晚飯都沒吃呢,一起了。順便藥膏要云南白藥的,別給我買便宜貨昂,涂臉上的,我這英俊的臉蛋可不能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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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例說點啥呢,今天好像又沒啥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