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驍無疑是一個心細如塵的人。
尤其面對路楠,他恨不得在有限相處的時間里,記住對方的每一個表情、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大概就是現在網絡上逐漸流行開的癡漢本漢咳咳,總之面對路楠,他就和以往的他完全不同。
不管怎么說,陳驍聽得出來,楠楠對她叔叔確實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
這個認知讓陳驍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倘若今天楠楠提及的因為賭博而送命的親人是她敬愛的長輩,那么當時的她該有多難過呢即便是現在,再次揭開傷疤,也會十分傷心吧
陳驍知道自己這么想確實很冷血,但是幸好,這位叔叔對楠楠來說不是什么要緊的人。
他只是覺得心疼。
陳驍對路楠生出超乎同事的情誼之后,確實忍不住將楠楠發來源川的求職簡歷看了又看,就連一寸證件照都恨不得裁下來。這是公開可查看的信息,并不算濫用職權。
他清楚地記得楠楠的出生年月和受教育經歷。
初中畢業的暑假,她才十六。
年紀那么小的她,看到死者被捕獸夾夾斷的腿、被毒蛇咬了黑紫脹大的腦袋,會受到怎樣的驚嚇。
沒有見過因意外而死亡的人,根本不知道這樣的場景會有多可怖,是足以出現在影視劇中都糊上厚重的馬賽克的程度。
聽她剛才說,她還記得在危急時刻捂住她弟弟的眼睛。
“抱歉,我”我不該問的。
恨不得以身相替的陳驍從桌面上握住路楠的左手,輕輕地親了親她的手心,感受到她手心微微的潮濕,心里更是疼得一抽。
路楠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攥起來,搓了搓手心的汗,沖他安撫地笑笑“這沒什么,其實我已經記得不那么清楚了。真的。”
是假的,她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