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以為自己現在工作了、經濟獨立了,在父母面前能夠有話語權。
沒想到,從始至終,我的聲音依舊被無視。
他們其實并不需要我提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他們只是需要一個配合他們站隊的工具人罷了。
而這個工具人,無論順從于哪一方,都會令另一方不滿意。
最終她父母能夠達成共識,還是因為路楠的大姑姑以及大舅舅,一個從鄉下進城來、一個從外地開車回來,作為這個已經瓦解多年的家庭談判后的見證人,看著路楠的父親立好字據,承諾規定時間內補齊欠著的生活費、承諾今年年底讓女兒指定的會計進入公司查賬。
這期間,大姑姑看向路楠“你爸爸現在這么辛苦,楠楠,你要不要考慮回來幫幫你爸爸他實在是太忙了,工廠和公司有那么多事情,他一個人根本管不過來,很需要一個自己人幫他看著點大后方。”而看顧大后方的差事,之前是路楠母親做的。
包郵區多私營企業,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家族企業和夫妻檔,所以當地人更信家和萬事興這句話。
路父現在遭遇的困境,在路楠大姑姑和大舅舅等親戚看來,正是因為家不和睦導致的。
大舅舅是男性長輩,也不太習慣和外甥女說貼心話,遂只是拍了拍路楠的肩膀“你媽媽不容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和你弟弟,你要聽她的話,平時也要多體諒她一點。”
大姑姑和大舅舅的話本意是為了路楠一家人好,但是他們到底不是這個破碎家庭中的成員,他們不知道這對夫妻撕破臉后相互說過多少傷人的話。
路楠覺得破鏡難圓、覆水難收這兩個詞就是為了她父母量身打造的。
甚至于,她私心也并不希望父母為了什么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這種狗屁理由而復婚她,不需要假裝完整實際畸形的家庭。至于路楊,大概率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路楠不知道長輩們殷切期盼她這個路家長女能夠說動父母回心轉意的行為算不算道德綁架。
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啊。
只要一回到余安,那個在巨江、在立遂意氣風發的城市經理仿佛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不語的路家女兒。
本次請來雙方家族中頗有威望的兩位兄姐作見證,自然暴露了路楠父母離婚協議書的具體細節。
無論是路楠大姑姑還是路楠大舅舅,都覺得弟弟弟媳妹妹妹夫當初離婚時把股份轉給已經成年的女兒是一件很正確的事。
“從這方面來說,你父母其實還是很為你和你弟弟考慮的。”大舅舅語重心長地說到。
“你爸媽始終是你爸媽,不管他們之間有什么矛盾,你和楊楊不能站偏,不能只要一個不要另一個的。”這是大姑姑意有所指的話語。
因為胃部尖銳的疼痛,路楠的耳邊出現了輕微的耳鳴。
她無力地想我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是體諒他們呢無條件地遷就、無條件地服從嗎可這樣沒有主見地盲從,我是做不到的。
路楠心中有無數尖酸憤懣之語,可她知道和對方爭辯是沒有用的,除了多一頂不孝順不聽話不懂事的帽子外,毫無益處。
遂路楠抬頭勉強笑笑,仿佛贊同她大姑姑和大舅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