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父嘆了一口氣“律師說,那伙騙子被抓住了,不過他們早就把錢花掉了,所以我們幾家企業刑事責任沒有,但是罰款是免不了的。”
騙子不僅有模有樣地收取了這些企業的代辦業務費,還騙了當地政府的錢。
后者是大頭,這個虧,當地政府是不可能吃的,總要有人為這個損失承擔經濟責任。
那么這些連公私章都保管不好,和詐騙犯有同伙嫌疑的企業必然要承擔責任這其中有些不可言說的內容,路楠沉吟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了嘖,真叫人有些遺憾呢。我還以為姓文的要進去踩縫紉機了。
這叫終日打雁終被琢了眼。
又或者說,精明一世,在陰溝里翻船。
代辦機構騙子就是拿捏住了受害企業不敢坦白他們自己虛開稅票的事兒,才這么有恃無恐地仿刻了他們的企業公章和法人代表私章。
畢竟比起虛開增值稅票的量刑,還是認倒霉賠錢的懲罰更輕一些。
路楠聽完這些,心頭無波無瀾“您是想讓我做什么”
對方必然有所求,不然不會特意打電話說這些。
她真的很想知道,父親會對她提什么要求,來稀釋他們之間比水還淡薄的情誼她已經想到最壞的打算了。
總不會是錢不夠了,問我借吧
事實上,聽到接下來的第一句,路楠發現好像把這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人想得太不堪了些。
“我賬戶里還有一些錢,想先轉到你那里去。”路父解釋,“沒有風險的,這個公司法人不是我,我不參與公司決策,不會執行我的財產,我只是以防萬一,擔心到時候她們一哭二鬧三上吊叫我幫她們賠錢”注2
路楠瞬間便領悟了萬一文愛林任法人代表的公司是貿易公司,沒什么固定資產,雖然不知道涉案金額是多少,不過那個公司全部資產折現賠償、認罰估計都不夠一半數額。錢交不夠,就會被列為被執行人,屆時,姓文的兩姐妹一定會向父親求助。她們大概率不清楚父親的詳細經濟情況畢竟父親藏錢很有一手,當年做了二十年夫妻的母親也不了解,父親提前轉走錢,可以在不撕破臉皮的前提下,順理成章地不為這對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姐妹繳罰款。父親選擇把錢轉到我這里,而不是繼續投資那個紅棗集團,恐怕是衡量之后,覺得我這個女兒到底是比其他人更可靠一些
這樣的信任,還真是叫人覺得諷刺。
文愛林即將要倒大霉,路楠是開心的。
可這份開心對她來說,很快又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她冷靜地說“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坦白說,我也有顧慮。還是讓我的律師和您的律師談談吧。”
路楠相信父親說的話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
但,事關緊要,她不會傻乎乎地應承。
路父苦笑一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