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很容易碎”沈晝下意識的重復了這句話里的關鍵信息。喃喃自語,“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張哲平時是個話很多的人嗎”
沈晝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道“不對,宴會還沒有開始,張哲的時間并不緊張,他只要按時將冷藏箱里的酒送到宴會廳即可,但是不論是他的神態還是語氣,看上去都非常緊張;我假設,他有某種合理正當的理由,那么在這種緊迫的狀態下,他肯定不會停下來,專門向小葵解釋冷藏箱里裝的是干利酒,這不符合常理。”
“冷藏箱干利酒。”他念念叨叨,“一般這種宴會應該都會上好幾種酒吧,干利酒只是其中之一”
“是的,”埃德溫補充道“干利酒基酒的一種,需要調配后才能飲用,屬于烈性酒,酒精含度很高,配方是獨屬于高龍釀造公司的專利,它醇厚的香氣和獨特的玻璃瓶包裝都已經成為了品牌的標志”
“等等”沈晝掏煙盒的動作倏然停頓,“干利酒是烈性基酒”
“是的”
“這就對了”沈晝抽出一支煙塞在嘴里,但沒有點燃,語氣含糊地道,“這就對了,干利酒烈性基酒,整場宴會都用不了幾瓶,完全沒必要用這么大的冷藏箱來裝,更被說這種酒的瓶子還非常易碎。”
“張哲在說謊,冷藏箱里裝的根本就不是干利酒,而是別的東西
“這么一來,張哲為什么會形容慌張,他后來又為什么會被單獨注射鎮定劑活活燒死就說得通了,因為他的冷藏箱里,運輸了另外一件至關重要的物品。”
會是什么呢
沈晝沉思了幾秒鐘,將含在嘴里的煙吐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這是宴會當時使用過的酒水清單,”埃德溫道,“如您所推斷的,整場宴會所安排使用的干利酒,只有三瓶。”
“張哲的通訊記錄還能查到嗎”沈晝只是瞥了一眼酒水清單就將其撤銷,“過去這么久了,也不知道通訊公司會不會保留。”
“我試著查過,但是恐怕沒有您想要的信息。”
沈晝略帶嘲弄地笑了一下“也是,如果那些人曾經聯系過他,肯定也不會用最常用的終端通訊。”
“那他的其他記錄呢網絡交易記錄,銀行流水變化之類的。”
“都查了,很正常。”
“其他的渠道”沈晝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幾下,命令著埃德溫將一項一項可以調查的方向都是排查過去,但依舊一無所獲。
“看來,我們可能永遠無法得知,張哲到底運送了什么東西出去。”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驅車上了一座高架橋。
埃德溫提醒道“這不是回家的路。”
沈晝道“誰說我要回家了不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我就不回家”
天色逐漸暗沉,車窗外的路燈連城一條灰色的、起伏不甚明顯的長線。
“再說了,現在小林也不在,我回家能干嘛和neo大眼瞪小眼那她不得煩死我。”
他自言自語了好半天,像是要說服誰,可是這里除了埃德溫,就只有他自己。
黃昏的天際渲染開大片金粉暈紅的晚霞,綿延千里,絢爛如夢。遠看去,城市參差起伏的樓廈、盤桓交錯的橋梁仿佛都置身于一副巨大恢弘的畫作之中。沈晝將車停在了高架橋的盡頭,再往前就是空間場的入口,但他并不知道穿越過空間場后,將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