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先生的另外一名秘書忽然出現在宴會桌旁,帶著總統夫人和戴麗離開,桐垣也被要求跟在其中,她面上有微微的疑惑,但還是配合的跟著走了。
她們被帶到了一間休息室內,里面等待著兩位穿著西裝的特工。
秘書聲音溫和的安撫道“五分鐘后會有特工來護送你們離開,不用擔心。”
戴麗微微睜大了眼睛,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只是偵測到酒店附近有異常力場,”秘書道,“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最好提前疏散”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靠南的一整面墻壁忽然裂開了一條縫隙,那條縫隙就像是細長的、延伸的蜘蛛腿,墻上懸掛的油畫“吧嗒”一聲跌落,那條縫隙越擴越大,越擴越大,直到整面墻壁轟然坍塌
啪啪啪
伴隨著急促而干脆利落的槍聲,幾乎要被墻壁倒坍的聲音淹沒而去,但受過專業訓練的兩名安全特工卻分辨的出來,他們幾乎同時拔槍射擊,但是秘書來不及躲避,一輪子彈幾乎全都射入了他的身體,接連的血花綻開,鮮血混著煙塵,四處飛濺
戴麗尖叫了一聲,抱著頭往角落縮去,總統夫人忙亂之中踩到了她的裙擺,帶著戴麗一起向后仰倒去
伴隨著痛苦的尖叫聲,其中一名特工將戴麗從地上扯起來,快速的道“必須從這里撤出去,這間屋子快塌了”
另外一名特工攙扶著總統夫人,招呼道“桐垣小姐”
桐垣的聲音從迷亂的煙霧中透出來“我就在旁邊。”
一個特工抬腳直接踹開了休息室的門,護送著三個女人離開這間將要坍塌的房間二樓的休息室走廊通往樓梯平臺,在那里可以完全俯瞰一樓宴會廳。
而宴會廳的人賓客只是聽見一聲巨響,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空氣中逐漸彌漫起一陣青白的煙霧,很淡,淡到幾乎看不見
“屏息”
可是已經來不及,華麗宴桌前的賓客就像是倒伏的麥子,一茬接著一茬的倒了下去,護送杜賓德嬸侄和桐垣的特工第一時間就提醒三個女人屏住呼吸,但是貴婦和名媛向來都是較弱的溫室花朵,根本不可能像按照特工說的立刻屏住呼吸,戴麗和總統夫人相繼暈了過去,桐垣的反應還算敏捷,及時的閉住了呼吸,但是看樣子根本堅持不了幾秒鐘。
兩個特工剛要將攙扶起戴麗和總統夫人找個地方暫時躲避,等待安全組的救援,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中一個人直挺挺的超前倒了下去,另外一個剛要轉身去查看,忽然也倒了下去。
而他身后,桐垣將一只極細的針管放進手包,快步走到走廊盡頭,用力拉開了墻邊的電流井。
那里面沒有晶體電流管,也沒有疏導芯片和電阻,只有一臺傳送裝置。
桐垣看了一眼時間,晚20點32分。
她跨進傳送裝置,關上電流井的門,一陣幽靈般的藍光閃滅,她出現在君赫酒店停車場地下通道的某處。
這里幽暗,安靜,和宴會廳的嘈雜混亂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
忽然,由遠及近的,昏暗光影勾勒出一個提箱子的男人身影,他走近了,桐垣才認出來,是王成翰。
美艷的女人在陰沉晦暗的光線里,只剩下嘴唇是濃墨重彩的一抹紅,她紅唇輕抿,哂笑道“王次長,親自動手啊”
王成翰沒有回答,他將箱子平放在地上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把槍遞給桐垣,道“安全組三分鐘后趕到,必須殺掉東門所有的守衛,記住,你只有三分鐘。”
桐垣接過槍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將細長的隱形管安在槍口上擰緊,而王成翰從箱子里取出另外一個槍,轉身去了和她相反的方向。
酒店的東門并不經常啟用,因此只有一個保安亭,桐垣背著手,將槍藏在破碎的裙擺里,然后步伐瞬間踉蹌,滿臉驚恐神色,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用力的拍打著保安亭的門,值班的酒店安保人員和安全局特工正對著忽然出了故障的監控面板焦頭爛額,一轉頭就看見桐垣灰頭土臉的跑了過來,錯愕道“桐垣小姐,發生了什么”
這是這位特工此生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桐垣連著開了七槍,她的槍口上炸開七朵被隱形管吞沒的火花,就像是沒氣了的打火機,只剩下細碎的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