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許是腿麻了吧,嘉靖終于收了功,攤開了腿。見此,呂芳趕緊走上前去,伺候著揉腿。
“嚴嵩這條老狗,是越老越不合用了。”嘉靖輕笑起來,“都來將朕的軍了。”
“主子,奴婢實話說,嚴閣老這次確實做的過了。明知道王言是主子夾袋里的人,后必重用,于此事也無關緊要,卻非要拿王言做筏子,要殺海瑞。”
“他是做給朕看。”
嘉靖目光森然,“是讓朕知道他的份量,讓朕知道,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
呂芳明智的沒有言語,默默的給嘉靖捶著腿。在此之前,他已經因為種種事情被送去修吉壤了,也就是給嘉靖修墳。他已經預感到了,他就將被打發走,遠離權力中心……
又是一會兒,嘉靖說道:“朱七不是還在浙江呢嗎?現在事情都塵埃落定了,他在那邊也無用了,讓他帶王言還有那個……”
“齊大柱。”
“讓朱七帶他們兩個來京,不用著急,慢慢過來就行,別短了王言的吃喝。”
“是,主子。”
“去吧。”嘉靖擺了擺手,腿已經緩過來,他又繼續靜修了……
淳安縣衙門口,一柄布縫制的大傘張開,陰影之中便是披散著頭發躺在躺椅上晃悠的三老爺。
百姓們偶爾路過,看到了總要來說幾句話,有的還讓王言給切切脈看看診。現在縣里的人都知道,三老爺是神醫,不僅治住了縣里的瘟疫,還治好了許多人經年未好的病。而且三老爺仁慈,給人診脈分文不取。
一般人也不會那么不開眼,一點兒小毛病都來找三老爺看診。都是在醫館看過了以后,坐管的大夫看不好,這才到了三老爺這里。
借著鬧災,王言已經完全整合了縣里的醫療資源,現在縣里的醫館都是統一行動,聽從號令的。同時也出臺了相應的文件,對看病、開藥的價格進行了限制,有著明確的細則。
這個權力王言還是有的,這是縣里的自治,屬于地方法,跟別的地方不沖突。
“三老爺真悠閑啊。”
聽見諷刺的話語,王言睜開雙眼看了看,隨即擺了擺手:“大老爺回來了,看著一臉的愁苦相,禍事了吧。”
“禍不禍事不知道,我給趙貞吉遞了辭呈,不干了!”海瑞拿過了王言手里的折扇,自己扇起了風。
這一扇風卻讓他愣住了,看著扇面上的竹石畫,不禁念誦起了上面的詩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
王言笑吟吟的問道:“怎么樣?這詩做的還行吧?”
“真是沒想到,你這樣一個當官就為撈銀子的,竟然寫出了這么清白有傲骨的詩來。”
“我哪配的上啊,寫你的。你海剛峰沒別的,就是一身的傲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