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外幾個水牢房里的人都平靜又麻木地看著他們,好像見過很多次這樣的反抗,也預見了他們的結局。
老板他們也一點也不緊張。
看著他們一張張平靜的臉,玩家們心里生出一絲恐慌。
寧宿一開始也沒明白,等他踹飛了兩個白衣人,再要抬手時,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力氣就這么用沒了。
就算他的體力值低,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沒了。
他回頭發現,不只是他,其他玩家也沒力氣了,好幾個正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
他們輕而易舉地被白衣人拽回去。
這一場反抗不到兩分鐘就以失敗告終,一個小波浪都沒掀起來。
白衣人動作并不粗暴,對他們很溫柔,但玩家們心里的沉重無以言表。
沒試過是沒試過,那還能懷有希望,那時他們還能用輕松的語調說話,就是潛意識覺得他們能從這里出去。
真正試過,一重絕望重重壓在心上。
他們沒法掙扎,那就只能在這里等著以各種離棄的方式死亡。
寧宿被老板親自送回水牢房時,看到寧長風雙臂環腰半倚在墻上,一動未動,他好像知道他們無法逃走。
老板笑瞇瞇地摸摸寧宿的頭,“就該這么嬌嬌嫩嫩的,這才是花奴嘛。”
他收回手時,臉上的笑容也沒了。
四號水牢的地板忽地下沉。
水牢里的水和外面的湖泊連通,原本在同一水平面,這一下沉,更多的湖水涌入四號水牢,水從腳踝蔓延到膝蓋。
他們現在都知道,他們使不出力氣是因為什么了。
就是這些詭異的水。
這些水在不斷地消減著他們的力氣,并可能在悄悄改造著他們的身體。
水位上升就是對他們反抗的懲罰。
隔壁水牢中忽然有一個玩家哈哈笑了起來。
他們一直是麻木而平靜的,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了什么或受到了什么刺激,她瘋癲地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本該是嘶啞的,卻笑得非常大聲和尖銳,不僅刺耳還刺激大腦和心臟,讓人更覺得壓抑。
她笑著轉過頭。
所有玩家在看到她的臉時,或多或少都被嚇到了。
正常來說,人臉上的皮膚是能把血管遮住的,有些人皮膚很薄,隱隱能看見毛細血管,但也只是隱隱的。
這個女人臉上粗大的血管清晰地暴露出來,清晰得根根分明,連血管的涌動好像能看出來,即將從薄透的角質層中沖出來。
有個別幾根血管好像裂開了,有血色向周邊細胞里泅散。
突兀清晰血管的蔓延,以及皮下血色的泅染,讓她整張臉看起來非常詭異恐怖。
不是像鬼臉一樣的恐怖,而是超出人類生理認知范疇的恐怖。
人類對本身有久遠的研究,對身體已經有完整的認知,他們千百年來認為他們就該是“這樣”。
可一旦超出千百年肯定的“這樣”,打破根深蒂固的安全認知范疇,就會生出恐慌感。
更讓他們恐慌的還在后面。
老板看到她的臉時,一向胸有成竹,從容不迫的他,臉上也出現了異樣,“她怎么快成熟了快把她帶去黑房處理”
要抓四號水牢里那個男玩家的兩個白衣人,立即去三號水牢拽她。
那個女玩家好像比他們還無力,一點掙扎都沒有就被白衣人拽了出去。
她踉蹌地跟著白衣人走上白橋。
“嘶噗”
“嘶噗”
“嘶噗噗噗”
玩家們正緊緊盯著她,全神貫注地,所以這種細微的并不多響亮的聲音,也被他們捕捉到了。
像是什么撕破肌膚,又“噗噗”冒出什么。
在緊張之中,鮮艷的色彩比聲音更明顯。
在耳朵無意識捕捉到這些聲音時,他們先看到一朵小小的稀薄的小血花在她前面綻開。
那朵稀薄的血花,像是從哪里放出的小小微弱煙花,以白衣人后背純白的背景,才顯得清晰明亮。
“噗”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