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淺金色光芒恍若雨后初陽,化盡所有陰霾,漫開一片逸散著薄荷冷香的溫暖之意。
那人碧眸金發,色澤淺淡得不像真人,身上閑散地穿著一襲制式簡單的白袍,如同千年前的古老神祇降臨人間。
她怔了怔,張開口“季影帝”
季澹大步走來,眸光從虞嬋頭頂上壓下來,碧眸里翻滾著熾烈的情緒“沒事吧,怎么去了這么久我去六樓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你。剛剛莫哥說,好像有個女孩被關進電”
梯字還沒說出口,小露渾身打了個冷戰。虞嬋將食指豎在唇前,朝季澹眨了一下右眼“我沒事。”
小露看看季澹,又看看虞嬋,立刻意識到自己正在頭頂冒光,甩手放開虞嬋的胳膊“我沒事啦,你們聊,我去那邊坐坐。”
虞嬋這才跟季澹說“確實有人被關進電梯里,一個半小時才救出來,就是剛才我旁邊那個女孩。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電梯門口等消息。”
季澹蹙眉“不太對。長河體育場建了這么多年,從來沒出過這種意外。”
“你覺得是意外”虞嬋彎了彎眼眸,“其實,如果不是這女孩趕在我前面,在那個時候進電梯的,本來應該是我。”
季澹輕輕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神色驀地一冷,暖意被陰霾吞沒,綠眸中浮起刀片般鋒利的寒光。
他沉默著環視四周一圈,大步朝藍翡走去。全身的氣場陰沉得嚇人,一反平時禮貌又疏離的淡漠感。
舞臺前本來擠著幾十號人,見他這樣,都忙不迭地給他讓出一條路。象征神祇的白袍獵獵生風,足音沉沉,走出了一種遠古的威儀。
莫成規跟了上來。
藍翡正抱臂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里,跟助理竊竊私語。
季澹悄聲走近,正好聽見助理在問“翡姐,萬一她被人救出來,趕上彩排了呢”
藍翡音色裊裊,像一抹罌粟毒霧“別操那么多心。門一關,牌子一掛,誰知道她在里面。她趕不到的,一會彩排必然缺席。要是運氣不好,沒準明天義演都趕不到呢。”
她的心情實在很好,尾音嬌媚地微微上揚,婉轉得像只黃鸝鳥,能聽出興奮的笑意。
季澹默默聽著她們說話,好看的修長手指不覺攥起,眸光沉得像墨。
“那我就去聯系他們了啊。”助理抬起手機,給藍翡看她剛找的微信名片,“這家通稿質量挺高的,上次寫嘯山耍大牌,把他活生生搞臭的就是他家。”
“寫。”藍翡爽脆地吐出一個字,又不放心地補充,“題目大概這樣皇舞黑鉆石公然缺席義演彩排,在現場耍大牌,放了一百多號人的鴿子。哎呀說這么多怕你記不住,我發你微信吧。”
藍翡興奮地拿出手機。
她才抬起手,忽然感受到腕間一冷。一只好看的手捏住她的手腕,強大的壓迫感令她動彈不得。
下個瞬間,錐心的鈍痛,如排山倒海般迅猛襲來。
那只手仿佛要將她的腕骨一塊一塊全部捏碎,再用鋒利的骨頭碎渣刺透她的皮膚。藍翡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失聲叫出來的同時,眼淚也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里。
季澹的聲音冷得像數九寒天的晶瑩冰雪,一字一句,滿是濃烈的唾棄、鄙夷與深深的憎惡“你真惡毒,惡毒得令人作嘔。”
會場靜得跟墳地似的。季澹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怎么惡毒了怎么回事所有人的眼睛茫然地撲閃了兩下,都齊齊亮起八卦的精光。
整場義演咖位最大的兩個明星就這么撕起來了,這兩位還是多年的單箭頭明戀關系
這瓜也太香了吧快看看藍翡什么反應被自己喜歡這么多年的男人罵惡心,還是當著圈里圈外這么多人的面讓她沒臉,哎呀真是太丟人了。她到底干啥了呀
季澹狠狠甩開她的手碗,仿佛再多看她一秒都會讓自己惡心,沉沉地撂下一句話后,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