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男人啃雞架的動作一頓,隨即又表現得十分無所謂,“回什么家那里可不是我的家。”
“周郎”
“別這么叫我,在下一介草民,要什么沒有什么,我可配不上你這樣的千金小姐,你如果不想讓我這么難堪下去,就趕緊自己回去,免得你那高貴的父親又要說我丟了你們吳家的臉面了。”
他說話很不客氣帶著一股子陰陽怪氣,滿手也油膩膩的,一雙非常不善意的眼睛在女人身上提溜轉著。
女子被他的話傷到了,臉上的神情頓時異常痛苦,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聲輕語道“周郎為何這么說你我早已成婚,哪里分得了家,若是不滿意父親的話,不理會就事了。”
男人冷笑一聲“不理會我可受不了你家的指責,夫妻之名擔不起,不如你休夫吧,我這上門女婿憋屈的日子還真是當夠了。”
他說完又要了幾個肉菜,好吃好喝地就是不理會身邊的女人,等他吃飽,旁邊的女人遞過來一塊絲帕,他不客氣接過拿絲帕擦了擦嘴和油膩膩的手,然后將它重新扔給女人。
那女人被骯臟的絲帕砸到臉上,眼里的淚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她道“這些年我們情真意切,為何婚后你就變成了這樣,我究竟做了什么惹得你如此生氣到如今連正眼都不肯瞧我。”
“你做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清楚就問一問你的高貴的父親,都是男人,他知道男人最在意什么,你以后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少管我的事。”
他一邊說著語氣很是厭惡,說完后就打著飽嗝揚長而去,這一幕看得晏云疏是目瞪口呆。
那女人低聲哭著,不過儀態并沒有完全喪失,看起來已經在竭力克制自己,店小二和掌柜聽著也有點于心不忍,他們沒有催促,等女人止住眼淚才說飯錢還沒有結賬。
那個女人付了錢后失魂落魄地離開客棧。
店里的客人都注意到他們剛才的動靜,在女人離開后,他們竊竊私語著。
“吳家的千金看來婚后很不幸啊。”
“可不是,所以說人還是得有兒子,你看吳老爺就這一個女兒,結果被上門女婿欺負成這樣,要是家里有個兒子,周長臨肯定不敢甩臉色。”
“所謂上門女婿不就是吃絕戶嗎要我說吳老爺就不該讓女兒嫁給這種窮酸書生。”
“這哪里是吳老爺決定的,那是吳小姐非周長臨不嫁,被什么情愛迷昏了頭,聽說他倆之前私奔來著,被吳老爺派人抓了回來,不過周長臨倒是不吃虧,他在外面就把吳小姐生米煮成熟飯了,肚子都大了不嫁也得嫁,吳老爺當時還算有點魄力,非讓周長臨做上門女婿,家產也把控著不讓他碰,只是可惜現在吳家看來是鎮不住這人嘍。”
“啊還有這種事啊,可是沒聽說吳小姐有孩子,那孩子沒生下來”
“沒有,那么大月份,孩子還是沒了,我聽西街口的人說,周長臨他娘死活不同意他做上門女婿,對著吳小姐撒潑打滾,老太婆下手狠嘴上也不干凈,最后把孩子作沒了,當時差點出人命,他娘一看不對勁趕緊收拾細軟回鄉下,后來是吳小姐不計較,周長臨怕擔責,二人就這么成婚了。”
“原來是這樣,那吳小姐豈不是”
“吳府有丫鬟小廝議論過,說他們家小姐身子骨壞了,以后大概率也懷不上孩子,周長臨對她這么差,可能就是這個原因,男人嘛,誰想絕后呢。”
“曾經的紅顏知己,現在淪為了糟糠之妻,真是可悲,吳小姐以前還是咱們瓊州城有名的才女呢。”
那些客人都是城里的老居民,七嘴八舌說著閑話,吳家經商做布料生意,他們知道這其中的也很正常。
只是邊南三個外來者聽得真是長了見識。
“這男的也太沒有擔當了。”晏云疏直搖頭。
寧初身為出家人,念經頌佛他可以,降妖除魔他也在行,但這種家庭矛盾清官都難斷,更不是他一個小和尚能參與的。
他只能雙手合十嘆道“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