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龜定定的注視著林麟,原本的惱怒和嚴厲指責都消失了,它眼中帶著慈愛、懷念,還帶著隱隱的遺憾。
幼獸,你能早來幾千年就好了。
它就不會因為同伴的死去而失去生存的希望,躲藏在這深深的地底,不會自暴自棄地被人類捕獲和利用,回頭望去,卻發現自己只是在默默地看著,忍受著,卻什么都沒有做。
明明它是唯一一只變異的星玄龜,明明它也曾那樣的強大,強大到可以做很多事。
可它卻什么都沒能做到,一件都沒有。
它碩大的眼睛中蓄滿了淚水,雖然它現在的模樣狼狽至極,卻還是溫柔地對林麟說道
我,相信你啊,幼獸。
哪怕你還這么的弱小,我卻能感覺到你的善意和真誠,還有那永遠渴望前行的決心。
她和它不同,和它們這些只是默默忍耐和等待救贖的星玄龜不同,哪怕改變了存在的方式,仍然是血統純正的麒麟。
它突然垂下頭,吃起了地上的土壤。
你在做什么林麟有些著急的問這里是高強輻射區,你是想吃什么我可以
別擔心,幼獸。如果是等待人類的喂養我早就死了,現在,我需要能量。
它吃著身體周圍極具放射性的土壤,一邊安慰著林麟。
我可是一只變異的,活了數千年的星玄龜。
洛特和宥十的神情卻嚴肅起來,他們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第一次真正將這只巨獸放在眼中。
當星玄龜吃下了一塊又一塊土壤之后,它原本幾乎恢復了的頭再次變得斑駁,林麟焦急的阻止卻沒有任何的作用,它仍舊是義無反顧地進食,直到再度到達極限才停下,看向她。
幼獸,我已經很老了。它的聲音那樣蒼老,卻又充滿著慈愛。
“我可以幫你”林麟一急,甚至忘了要用精神力跟它說話。
不,聽我說完。它好像從那些帶著輻射的土壤中汲取了足夠的能量,可那漆黑斑駁的皮膚,起翹腐爛的甲殼越發的可怖,卻好像再度擁有了力量。
它仰起頭,奮力地扭動了一下四肢,那原本刺入它腳掌中的武器瞬間崩斷,甚至整個洞穴都跟著晃動起來,它又甩了甩尾巴,那里插入的武器卻比別處更堅韌,直至將它的尾巴撕開了個一個巨大的口子,流出腐臭的液體才擺脫。
它直立起身子,這個巨大的洞穴因為它龐大的身軀顯得擁擠。當它稍微舒展了身體,又再次低下頭,看向林麟一行人,在心底對她說。
我已經活的足夠久了,我可是這個星球活的最久的一只星玄龜呢。它用著幾乎是自豪的語氣再說著。
所以,永遠都不要為我難過它溫和地注視著她,好像是在努力地將這只幼獸的摸樣記在心底。
林麟的眼睛一酸,其實她明白,自己那半吊子的異能根本不可能讓它長久地生存下去。
我們一族即將滅絕時,先知曾說過,只要能等到了預言的那一天,只要那時候還有一只星玄龜存活,我們一族就不會滅絕。地將那腐爛得不成樣子的爪子輕輕地放到了林麟旁邊。
你看,我等到你了呢,麒麟的幼獸。
加美拉星外的指揮星艦周邊,已經聚集了所有到達的星艦和機甲兵團,他們大多來自臨近星系,因為緊急密令被召集到此。
顯然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經聽說了加美拉事件,即使在各自的崗位上,許多人也在討論著這件事情。
他們顯然對自己的這位長官,考試的負責人萊爾布魯斯有所懷疑,但作為聯邦軍人,不得不服從上司的命令。
當然如果有的選擇,他們更愿意相信那位疑似被秘密囚禁的羅納德中校。
指揮艦中,萊爾布魯斯看著監控系統里到來的,來自周邊星系的散漫的聯邦軍,心頭只覺得怒火中燒。
他還沒有倒下去,這些人就已經是這種態度,一旦他失敗,只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