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風格大不一樣,但阮馥發現,這些畫上的女人全都是長發,卷發,還全是鵝蛋臉貓兒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有著共同的特征,也挺像的。
“你這畫的是一個人嗎?”
江觀瀾:“對啊。”
阮馥又仔細看了看。
“這不可能吧。”
她以前從來沒發現過。
而且除了那些,都還是有很多不同啊,——但他說是一個人?
難道這女人整了容?還整了不止一次?
江觀瀾坐在一幅蓋了白色畫布的畫面前,看著她笑了笑:“那是因為這些畫畫的既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人。”
阮馥:“這是什么意思?”
江觀瀾說,這些畫都是自打他大二那年開始畫的,大二那年他碰到的一個女孩,讓他第一次有了沖動。
阮馥心口一跳。
他大二那年……其實是阮阮偷偷跑到京都來的那一次,那時阮馥才高二,因為期末考差了,所以才跑來都京散心,順便想找他。
可這跟這畫又有什么關系呢?
江觀瀾又說,但他當時記不太清那個女孩的臉了,只記得她鵝蛋臉,貓兒眼,長卷發,皮膚還非常白。
所以,他白天晚上無聊,或者睡不著的時候,就跑來畫室里畫畫,畫他想象里那個女孩的樣子,一畫,就畫了好幾年。
畢竟那個女孩對他來說是特殊的。
不一樣的。
江觀瀾畫了好多張不同的臉,還會時常猜測,到底哪一張會更像她的真實免面容。
直到他大學畢業,搬出本家別墅,才沒有再畫。
所以那個女孩,畫的真的是她。
阮馥驚呆了,愣在原地好久好久之后。
江觀瀾繼續說。
說他前段時間,他回來的時候,又畫了一張,畫了一張那女孩現在的樣子。
阮馥緩緩地問:“哪一張?”
她又覺得這話實在太蠢,因為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就在他面前。
“你面前的嗎?”
“是。”江觀瀾點頭,掀開了那張畫布。
諾大的畫板,屹立在畫室中最醒目的位置。
彩繪盡顯質感,在一群黑白素描中熠熠生輝。
阮馥看見自己的那張臉,此刻就像是被印到了那張白紙上,四目相視,不免,有些奇妙的情感涌上心頭。
江觀瀾見她遲遲不肯上前的腳步輕笑了一下,勾了勾手道:“過來,阮兒。”
阮馥徹底蹲在原地。
手捂著臉,眼睛瞪圓,低頭沒有吭聲。
其實她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雖然已經猜到了。
但還是很不可思議。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畫上畫板里,還是一屋子的……雖然除了這一張,其他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她。
除此之外,就是滿滿的感動。
阮馥特別感動。
就像是熱意涌上心頭,浪火沖襲新房,溫暖,抵達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江觀瀾過來抱起她,想要帶著她走到那張畫前。
但阮馥一個反身回撲過去,腿部熟稔地環住他的腰身,掛上他。
還將頭邁進江觀瀾脖子里不肯抬頭。
說她不肯過去。
“打死都不過去。”
江觀瀾笑了笑,托著她的大腿,邁過去坐到了長凳子上。
還是把她帶了過去,并且指著那張紙上的一個地方,讓她看。
阮馥低頭,指尖觸上。
只見靠近底部的那上面寫著:“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的歸途。”
被江觀瀾念出來。
阮馥早就淚流滿面,控制不住要掉下來的淚珠子。
“江觀瀾,你為什么要這樣讓我哭,我都不看了,你還叫我過來,你過分!”
她捶著他胸口,江觀瀾低低地笑。
“只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這件事,免得你一直誤會。”
阮馥:“那你當初不早點告訴我!你現在才做這些!做給誰看!做給誰看!混蛋嗚嗚嗚。”
江觀瀾咽了咽干涸的嗓子,低笑,“是,我混蛋”。
“做給你看的。”